【徐梔:剛剛好像聽見你的聲音了,唱的是《想自由》。】
【那邊又回:哥在圖書館看書。】
徐梔大致知道他最近想把之前的課都給補回去,馬上要期中考了,聽說第一學期的期中考試有百分三十的成績會計入期末考試,他要不努力點,彆說轉專業了,二專都修不上。
【徐梔:昨晚幾點睡的?】
【那邊回:兩點?】
【徐梔:以後早飯要不分開吃吧。】
【那邊回:你要跟誰吃,江餘嗎?】
【徐梔:得了吧你,你不是跟朱仰起說隨便我交男朋友嗎?】
下一秒,電話直接打過來,徐梔當時站在寢室陽台上,校園裡晚景迤邐,晚霞拖著長長的紅色氤氳籠罩著整個校園。北京真不是個愛下雨的城市,徐梔來這麼久,就沒下過幾場雨,空氣比慶宜乾爽很多,儘管是金秋十月,鼓在臉上的風還是有點刺冷,但景色宜人,樓下還有一對小情侶坐在小樹林裡的石板凳上,深情擁吻,將整個晚風烘托著令人躁動。
徐梔嘴唇乾燥,想喝水,又懶得進去拿,索性靠在欄杆上,任由晚風吹著自己,她舔了下嘴唇,然後把電話接起來,還沒張口說話,那邊似乎已經走出圖書館了,不然聲音沒這麼清晰,隻聽他笑著問:“朱仰起還跟你說了什麼?”
對麵小樹林裡的那對小情侶還是沒分開,粘粘乎乎好一會兒,女生才依依不舍地從男生腿上不情不願地站起來。
杜戚藍和許鞏祝聽了一半就進去了,徐梔還站著,結果發現嘴巴越舔越乾,北京的風真是鋒利,也澀,歎了口氣說:“沒什麼,你看書吧,考完試再說。”
“江餘是不是挺煩人的?”陳路周不動聲色地問了句。
江餘其實有陣子沒找她了,估計是部門事情忙,徐梔也沒太在意,她本來是打算如果江餘再找她,就跟他說清楚,讓他不要浪費時間在自己身上了,但偏巧後來江餘也沒主動找過她了。
“沒你煩人。”
他人站在圖書館門口的樹下,一手舉著電話在耳邊,穿這件白色圓領衛衣,袖子鬆鬆垮垮地捋在手肘處,露出清白修長的手臂,手上還夾著一根彈跳式的黑色水筆,帽扣被他來來回回一個勁兒地在那彈著,神情匆忙,瞧著也是百忙之中回了這通電話,“珍惜現在的日子吧你,等我考完試,你多少是要被我打的。”
徐梔看著校園裡霞光萬丈,突然心情就爽了,笑起來,“陳路周,你好菜啊。我還以為市一中的學神什麼都會呢。”
“市一中的學神不一定什麼都會,但陳路周稍微努力一下就會了。”
徐梔突然好奇起來,“那我倒想知道你期中能考多少分了。”
那邊笑了下,“行,也期待慶宜小黑馬的表現。”
去了外省,人好像會自動放大地域概念,比如在國外看見個中國人就覺得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如果在國內,來自同個省的同學就會自動自發地結成一脈。更何況是一個市的同學。
S省在學校的人不少,慶宜又是S省裡占比最多的,大家也都知道S省市一中出學神,市一中的人莫名就有股優越感,好像隻有他們能代表s省的教育和學生力量,每次有人問起一些外校的慶宜人,他們就會立馬否認,不是,他們不是一中的。徐梔好幾次和幾個外校生都碰見過這種情況,彆人問一句他也是你們慶宜的哎,對方就立馬搖頭,不是我們一中的。這就很讓人蛋疼,不是你們一中的就不是慶宜人了?好像外校的人就沒辦法代表慶宜,輕而易舉地就把彆人的努力抹殺了。不論在哪,市一中的人就是有這種優越感,不說全部的人,至少有大半的人是這樣。
陳路周這句慶宜黑馬,讓徐梔心頭一熱,他好像總能在某個莫名其妙的點上讓她覺得很窩心,徐梔那時候就想,如果她人生中隻有一張底牌不能被人抽走,那好像就是他了。
哦,老徐也不行。
那還是先老徐吧。
徐梔掛了電話,突然感覺乾勁十足,不得不說,陳路周真是一個讓人充滿希望的人。這麼一會兒功夫又給她充上電了。
圖書館人很多,很安靜,到處都充斥著筆尖在紙上擦過的窸窸窣窣聲和嘩啦嘩啦地翻書頁聲,陳路周拿著筆回來,剛拉開凳子坐下,李科當時就在他邊上坐著,正要跟他說話,旁邊走過來一個漂亮女生,紮著高高的馬尾,梳著大光明頂,化著精致的妝容,粉底當成膩子抹在臉上,但確實皮膚細膩,身材纖細高挑,李科粗略估計這女生得有一米七五。
那女生低頭看著陳路周,膚光似雪,笑吟吟地禮貌問:“陳路周,這裡有人嗎?”
李科下意識瞥了陳路周,突然想起來這女生是誰,好像是外語係的,不過怎麼突然就叫上名字了,看起來兩人好像已經認識了,李科不知道為什麼,瞬間替他的慶宜小黑馬捏了一把汗,就是說嘛,陳路周怎麼可能沒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