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人關上。
陳路周自然腦子裡冒出一些不太正經的東西,用他龐大的閱片量來說,男女朋友在談戀愛初期就會迫不及待地以探索對方身體上的愉悅為主。他自然而然也會跟徐梔走到這一步,但是他倆畢竟二十不到,嚴格來說,今年才十九周歲。有些成年人的情趣,說實話,他不想過早體驗。
所以沒太有耐心,人靠在走廊的牆上,眼神掃著四下無人的走廊,用食指指節心不在焉地叩了兩下,“彆鬨了,開門。”
大約又過了兩分鐘,徐梔才來開門,身上衣服倒是沒換,她把大衣脫了,橫著扔在沙發上,腳上換了一雙拖鞋。
陳路周進來沒地方坐,就在茶幾邊沿坐了下,把手機從兜裡拿出來扔一旁,把人拉過來,“在裡麵乾嘛呢你。”
徐梔低頭看著他:“在給你準備驚喜呀。”
陳路周順著她的話四下環顧一圈,“在哪兒呢?”
“在裡麵呢,你現在看不到。”
陳路周自然想歪了,咳了聲,“你彆搞色/情。”
然而,一轉眼,她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個蛋糕,放在茶幾上。這會兒人正跪在地毯上,專心致誌地用打火機點蠟燭,屋內沒有開頂燈,隻開了一盞小壁燈,她的影子被拉長,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地毯上,瑩瑩光火在她臉上跳躍,原本冷白的皮膚在燭黃色的火光下,染上了一抹溫暖的黃色,溫和的不像話,也漂亮得不像話,徐梔身上隻有一件裹得緊緊的線衫,將她身形襯托得玲瓏有致,削肩薄背,勻潤緊致的線條引人遐想,她似乎沒聽清,溫柔堅定地跪在那,一邊一動不動地為他點著蠟燭,一邊笑著抬眼問他:“嗯?你說什麼?”
陳路周當時抱著胳膊坐在茶幾上,低頭靜靜地看著她,心裡泛著一陣陣難以壓製的瀾濤,有小魚受不住躍出水麵,好像鬆快了些,跟著那些無形的小魚兒越來越多,頻頻在他心裡躍上躍下,有些情緒也再難壓製。但那會兒心裡隻有一個想法。還好沒走。
徐梔點完蠟燭,把蛋糕推到他麵前,兩胳膊交疊搭在茶幾上,小心翼翼地護著搖搖欲墜的小火苗,說:“男朋友,快許願。”
人壓根沒聽,不著三四地俯下身,二話不說把蠟燭給滅了。
“你不許願——”
她跪在地毯上,一抬頭,黑影驀然追至跟前,嘴被人堵住,後腦勺也被人勾住,徐梔被迫仰著頭,熟悉的氣息密密縫縫地鑽進來。
屋內靜謐,唇舌之間密密的嘬吻聲,漸漸清晰,是愈漸激烈,夏日裡的蟬鳴再也壓不住,初冬的飄雪也無法阻止。
燈影憧憧,兩人的影子如同雪片一樣糾纏著、輕飄飄地落在地毯上,從未分開過。
“下雪啦!”酒店裡住客或許有南方人,見雪格外激動,在樓道裡叫嚷著讓同伴出去看雪,是今年的初雪。
屋內,兩人不為所動,閉著眼靜靜接著吻。
陳路周不知道什麼時候脫了外套,將人抵在沙發邊沿,他一隻手撐在沙發的坐墊上,同她深深、一言不發地接著吻,空氣裡仿佛被人喂了一個小火球,氣氛熱得不像話,另隻手從她耳廓,慢慢、極具挑逗地一路摩挲著往下摸,下巴,脖頸、鎖骨……他手指刮過的地方,徐梔仿佛渾身過了電,頭皮發麻,後脊背一陣激靈。
到處都是一點就燃的火星子,空氣裡都是急促的呼吸聲。
荒唐又迷亂,徐梔意識已經被壓榨乾,昏沉迷濛間,腰上被人重重掐了一記,“東西呢?”
“電腦桌上。”她下意識說。
陳路周把人打橫抱去床上,低頭親了下,起身去拿東西。
然而,電腦桌上隻有一個四四方方的蛋糕盒子。
哪有避孕套。
他剛本來想去買的,徐梔說不用買。他以為她帶了。
“沒有。”他找了一圈。
徐梔下巴懶洋洋衝桌上的蛋糕盒子一指,“打開,在裡麵。”
陳路周把蛋糕盒子掀開,徐梔下床直接赤著腳,走過來說:“我特意買了個尺寸差不多的蛋糕盒子,不然這個東西放在哪裡都好顯眼。很容易被你發現。”
陳路周這會兒才明白過來,這個是送他的禮物,大小跟八寸蛋糕差不多大,四四方方,是一個洋房的小模型,用木頭做的,全榫卯結構,沒用上一枚釘子,因為榫卯的嵌合很重要,一根木頭鎖扣不對,是搭不成這麼大一幢房子的。陳計伸有個朋友就是木匠出身,後來開了個挺大的建築公司,他說過,房屋這麼多結構裡,榫卯結構是最繁瑣最費工時但卻也最牢固的。這個模型總共四層,旁邊帶著一個綠草坪的小花園,應該是她自己手工做的。光設計估計都得花不少心思,這麼大的工程量,一兩個月不一定能做出來。
旁邊還嵌著一張卡片。
陳路周拿起來,雋秀工整的字體。
「TO六歲的陳路周小朋友:
十九歲的陳路周有十九歲的徐梔陪,這個禮物我想送給六歲的陳路周小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生日快樂,陳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