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懷安剛才那話。
昭華的第一反應是——他有婚約在身?
緊接著第二個反應是——與她何乾?
甚至,他有婚約,有更想娶的女子,於她是件好事,她無需為利用他而愧疚。
但他又威脅她,跟了他就不能反悔。
可事實是,這世上被辜負的,大多是女子。
彆說一生一世,隻怕不到五年十年的,他就厭了她了。
她都沒向他要什麼承諾,他反倒先來約束她。
昭華沒有把他的話當真,嫣笑著依偎著他。
“懷安,我喜歡的是你,不是那正妻的位份。
“何況我這樣的出身,能跟著你,便不再奢求其他了。
“就是一輩子做你的外室,我也甘願……”
張懷安打斷她的話,摩挲著她那兩片唇。
“不可這般自輕自賤。”
昭華抱緊了他的腰,“曉得了。我都聽你的。”
她也是真的困乏了。
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連後來張懷安何時走的都不知。
次日一早。
將軍府派人送來了昭華的嫁衣。
大夫人差了身邊的婆子,幫昭華將嫁衣上身,看看這尺寸大小是否合適。
若有寬鬆之處,就得拿針線給它收一收。
但若是太緊,那可就麻煩了。
稀奇的是,這緊趕慢趕出來的嫁衣,竟十分貼合她的尺寸。
大紅嫁衣,這是正妻才能穿的。
昭華想到昨晚張懷安那句“給不了你正妻之位”,她嘴角輕扯,似笑似諷。
夜幕四合。
雁來居。
娉婷嫋嫋的女子坐在案桌上,雙手抓著身體兩側的桌沿,雙腿垂懸。
她前襟四散,內裡隻著一前遮的小衣。
男子站在她身後,手執畫筆,毛糙的筆觸劃過她後背細膩的肌膚,留下各樣的圖案與色彩。
到她腰側時,她呼吸微顫。
“癢……”
再看張懷安,他認真專注,不似狎玩輕薄,更像是純粹以美人皮為紙。
從頭到尾,他的呼吸都沒亂過。
為了轉移她注意,他問道。
“今日那嫁衣試得如何?”
此時,筆觸一寸寸下移,來到昭華尾骨處,她身子緊繃,咬了咬唇,“還……還行。很合身。”
張懷安這幅畫作了大半個時辰。
後肩一枝梅花需要延伸感,他便執筆繞到她前方,要在她脖間點綴。
她麵色殷紅,比他筆下的紅梅更嬌豔,一綹發絲垂在鬢邊,似搖曳的柳條兒,又似化了形的風,吹亂他的注意。
他抬手將她發絲撩起,彆至耳後。
昭華撐不住了,順勢香汗淋漓地往他懷裡一倒,帶著點任性的不配合。
“腰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