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隨從是想立馬向大人彙報情況的。
但聽說大人已經睡下,便想著到了明日再說也不遲。
翌日清晨。
昭華睡醒睜眼,就看到一張俊美非凡的臉。
張懷安難得比她醒得晚,側躺在她身邊,睡姿很周正。
她想先起來,但這麼一動,就把他給弄醒了。
他那雙眼眸好似上等玉石打磨而成,剛睡醒也不見渾濁,清泠泠的,如同山泉水,瞳仁裡清晰映照著昭華的影兒。
張懷安將她抱緊了些,垂首親了親她額頭。
他的嗓音沙啞,且透著股沒睡飽的疲憊。
“再睡會兒。”
一個時辰後,他們都起了。
洗漱完,昭華散著頭發,坐在銅鏡前描眉。
張懷安忽然俯身抱她。
她的身體懸空而起,轉了個圈兒,被他放在梳妝台上坐著。
他平平地注視著她,很認真地起了個頭兒。
“昨日那樣說,不是不準你出去,乃因近日城中匪盜頻出,你待在莊內才安全。”
昭華已經不想再提這事兒了。
她垂下眼簾,溫順懂事的樣子。
“我知道。”
如此敷衍的回答,顯然是沒放心上。
張懷安像個不厭其煩的夫子,試圖說服她,讓她明白是她錯了。
從而讓她打消外出的念頭。
但是,見她如此精神不濟,他又不自覺地化為繞指柔。
“也罷。花燈節那日,我若得閒,便帶你去城中逛逛。”
昭華瞳孔猝然收縮了一下。
不過一瞬,她便調整好麵上表情,一臉溫婉地靠在他懷中。
“不用了懷安,你待我好,我曉得的。
“不去外頭也不打緊,隻是……隻是,你能彆讓那些隨從看守著我嗎?我隻想在這莊內自由些。”
“好。”
張懷安應了她,並未有所懷疑。
而後,他又問她。
“真不想去花燈節了?”
他手撫摸她的耳垂,像是安撫,又像是鼓勵。
昭華搖搖頭,“不想了。”
張懷安既想她聽話,又不想她是被迫聽話。
女人時常口是心非,他想,她說不想去,一定也是違心的。
“那便陪我去。”他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這之後,也沒管她是否真的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