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安隻是嚇嚇她,沒有真的對她做什麼。
放她離開時,她跑得特彆快。
門外的小廝瞧見她那落荒而逃的身影,不敢好奇。
有一說一,那藥浴的效果甚好。
昭華這一夜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私塾內。
都知道這是張懷安最後一次授課,眾人都有些不舍。
不過聚散終有時,非人力所能改變。
他明日一早就要離開杜府,杜老爺特意在今晚為他設宴送彆,請了好些外客。
府裡的人也都出席了,包括昭華。
不過,她和張懷安的席位隔得較遠。
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去,就見他一直在喝酒,不是敬酒,就是被敬酒。
旁邊還有丫鬟不斷為他斟酒。
這樣的強度下,沒多久,他就有些不勝酒力了。
小廝攙扶著他回雁來居,其他人則繼續吃喝。
昭華不喜歡那刺鼻的酒氣,差不多時候,便向杜老爺告退。
回到蘭苑,她先沐浴,洗去了身上沾染的酒味。
之後,她坐在梳妝台前,在發梢抹上花油。
窗戶半開著。
外麵的風吹進來,令人心曠神怡。
但昭華眉間有愁緒,久久難以消散。
直到有人砸了顆石頭進來。
那石頭外麵包著紙,紙上有字兒。
這是張懷安讓人送消息來了。
她以為他要她過去,上麵卻寫著——“早將安歇”。
……
雁來居。
小廝輕敲門:“主子,六姑娘來了。”
“嗯。讓她進來。”
裡頭有人回應,小廝才放昭華進去。
主屋內亮著幾盞燭火,勾勒著男人俊美清冷的麵部輪廓。
張懷安坐在案桌後,單手支著額頭,寬袖如雲堆積垂落。
他像是醉酒難受,又像是累了小憩。
待昭華走近了,他抬眼看過來。
那好看的眉眼間還殘留著醉意,低低地出聲問她。
“讓你早些歇息,怎麼還是過來了?”
“我放心不下,來看看你。”
張懷安那有些泛白的嘴唇輕揚。
他站起身來,一手研墨,一手擋著寬袖。
一舉一動,頗有名門公子的風範。
墨研好了,他便招呼昭華。
“過來,教你寫幾個字。”
昭華走過去,站在那案桌邊。
張懷安則站在她身後,兩臂圈著她。
他握住她執筆的右手,手把手的,帶著她在白紙上起勢。
耳後傳來他清潤的嗓音。
“記住,我的‘懷安’,是這兩個字。”
他的字體很好看。
大氣磅礴,又有君子包容之風。
很快,“淮桉”兩字就出來了。
他邊寫邊同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