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跟在後頭,小心翼翼的,不敢出聲打擾。
魏玠冷不防地問。
“你覺得那是她麼。”
陸從冷汗直冒,頂著山一樣的壓力,試探性地說。
“主子,之前在安城,昭華姑娘就是鳧水逃走的。
“她或許是為了躲避入城檢查,這才選擇直接偷渡驪江……”
魏玠接上這話,“然後無力遊到對岸,中途溺亡,對麼。”
陸從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
隨即,他聽到骨頭關節摩擦發出的哢哢聲。
視線瞄過去,便見主子拳頭用力握起,額角也浮現出青筋。
又過了會兒,他聽到主子輕聲低語。
“如果真是她,那就是我逼死了她……”
陸從很想安慰主子,可事實好像就是如此。
整個天啟都分布著他們的眼線,在最嚴的那段時間,各個城門口都有他們的暗哨。
是他們步步緊逼,將昭華姑娘逼上絕路。
那是驪江,是比護城河寬了好幾倍的驪江啊!
一個弱女子,水性再好,也不可能遊得過去。
陸從心中哀歎。
魏玠麵朝著光,雙眼微闔,嗓音輕啞,“玉墜呢。”
“主子,在這兒!”陸從趕緊拿出來,雙手呈上。
魏玠拿起它,認真細致地查看。
他確定,這是昭華隨身戴的那條。
他好幾次與她溫存過後,看過、撫摸過,他熟悉它的樣式與光澤,絕不會認錯。
但,認出它來並非幸事,反而帶給他沉痛。
日薄西山。
魏玠仍然待在驪江邊。
……
又過了十日。
皇城。
昭華摸著脖子上空空如也的位置,還有些不適應。
為了讓魏玠深信她已死,她隻能將玉墜拿去。
也不知他那邊是什麼情形,又會怎麼安葬那屍體。
今日風很大。
昭華將魏玠的事拋開,思念起母後來。
舅舅讓人調配的解藥,需要一直服用,最少也得半年才能見效。
但她怕母後會有不耐受的反應,想去看看。
於是她打算去求父皇,讓父皇製造機會,令她能同母後待上一會兒。
然而,她還沒走到禦書房,經過禦花園時,突然被一隻胳膊拽走。
綠蘭嚇了一跳,剛想喊人來,卻見到,帶走公主的,竟然是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