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重新坐在工具箱的邊上,有節奏的晃著雙腳,歪著頭,好奇的問道:“多耳找了幫手,還搞偷襲,這麼一來,紀緣豈不是危險了?我們不管他的話,他不會死了吧?”
孟山重新舉起鑿子,一邊雕刻著石碑,一邊渾不在意的道:“死了就死了,哪年不死幾個靈師。”
洋娃娃眨巴著越來越傳神的雙眼,不解的問道:“您不是很看重他嗎?這麼死了,多可惜啊。”
孟山手沒有一絲停頓,隨意的回了一句:“夭折的天才不是天才,紀緣死了就說明他和我們沒有緣分。”
洋娃娃眨眨眼,越發靈動的五官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好好好,小彤最喜歡死了的天才了,要不,小彤幫多耳一下吧。”
孟山的動作猛然停下,轉頭一臉嚴肅的看向洋娃娃,用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不要做多餘的事。”
洋娃娃被嚇得用雙手捂住雙眼,怯生生的連連點頭,小聲的保證道:“小彤知道了。”
孟山轉過身,繼續雕刻石碑。
“好了,自己玩兒去吧。”
“是。”
隨著聲音落下,洋娃娃身上散發出的紅光,也漸漸熄滅。
看到紀緣的專車,柯永遠遠的就躬身行禮。
“元師。”
紀緣走下車,打量了柯永一眼。
殺氣。
剛剛殺過人。
紀緣將手中那卷封印詭物“情書”的畫扔給周蕊。
“老規矩,掛冥想室。”
打發走了周蕊,紀緣才開口問道:“出什麼事了?”
柯永低下頭。
“元師,我,我殺人了。”
紀緣並沒有感到意外。
“殺了誰?”
柯永吐出一個名字。
“劉伯康。”
劉伯康是誰?
紀緣凝眉。
想到紀緣不認識劉伯康,柯永趕緊補充了一句。
“南瑾分會的副會長,劉明的父親。”
紀緣露出恍然之色。
劉明,是他啊。
劉明的父親怎麼會死在柯永的手裡?
紀緣略加思索,就大致的推演出了事情的經過。
“他將劉明的死怪在了你身上?”
柯永無奈的點了點頭。
“此事我做的的確有些不地道,我心中有愧,打傷他後,就放了他一馬,可是,他竟然衝我開槍,我沒辦法,隻好下了殺手。”
真話。
紀緣沉吟道:“你是自衛,法理上來說,你沒罪,你之所以為難,是因為,對方的身份。”
柯永歎了口氣。
“劉伯康是齊老嫡係,我隻怕無法再勝任隊長一職了。”
這不是想的挺明白的嗎?
紀緣詢問道。
“你尋我是?”
柯永渴求道:“我希望依然可以跟在您身邊學習。”
紀緣這才明白柯永的請求。
柯永不是讓紀緣保他。
而是擔心不是隊長之後,不能繼續跟在紀緣的身邊習武。
“可。”
紀緣轉身經過柯永的身邊時,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明天早點過來。”
“是,元師。”
柯永去了最後一絲顧慮。
眼神中不再有一絲迷茫。
柯永對副官道:“開車,帶上劉伯康的屍體,去國術館。”
雖然大概率會失去隊長的位置,但是柯永還是想爭一爭。
“隊長。”
副官詫異的看著柯永。
彆人遇到這種事躲國術會都來不及呢,他卻上直接打上門去。
“我不喜歡被動。”
柯永坐在車上,輕聲自語道。
“我喜歡命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就像當初。
他主動投靠紀緣一樣。
國術館,後院。
齊老像往常一樣站在院子中央,緩慢的打著太極拳。
一個中年男子快步走到齊老的身前,瞥了一眼旁邊侍候的英武青年一眼,點了點頭,上前一步,小聲說道。
“齊老,劉伯康,死了。”
之前一直侍候在齊老身邊,奉命時刻關注城西防衛隊那邊動靜的中年男子,齊老的一個親傳弟子,蔣拙,得到消息後,不敢有絲毫耽誤,趕緊向齊老彙報了最近進展。
齊老的動作一頓,然後再次緩緩的推著太極。
“劉伯康是怎麼死的?”
蔣拙用不確定的語氣回答道:“據說是在劉伯康開了槍的情況下,被柯永赤手空拳打死的。”
顯然,他自己也對這個答案,心中存疑,不敢確定真偽。
齊老沒有說話,隻是緩緩的打完最後一式,收拳而立,長出一口氣,接過青年武者送上來的白毛巾,輕輕的擦著額頭的汗,輕笑一聲道:“柯永跟著紀緣靈師學了幾天武,就變得這麼厲害了,看來紀緣靈師的這個儀式,威力很強嘛。”
蔣拙猶豫著說道:“威力這麼大的儀式,參與者被汙染的都會很嚴重,身體都會有明顯的變異,性格也會變得瘋狂多變,可是,據我所知,柯永並沒有這些症狀。”
齊老將手中的白毛巾扔給侍候在側的青年武者,瞥了蔣拙一眼。
“彆人要藏,你又不用心尋找,如何知道真相?”
蔣拙立刻受教道:“是,師父,我會想辦法,主動近距離接觸一下柯永,”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值勤的青年武者快步跑了進來。
“會長,不好了,城西防衛隊的柯永隊長帶著劉副會長的屍體打上門來了,說劉副會長刺殺他,要找我們討要一個說法。”
蔣拙聞言,瞪大雙眼,怒叱道。
“柯永,他好大的膽子,竟然打上我們國術會,誰給他的狗膽。”
齊老不滿的瞥了蔣拙一眼。
蔣拙立刻像做錯了事的小學生似的,乖乖閉嘴,老老實實的站在旁邊,不敢再說話了。
“哦。”
齊老嘴角含笑,眼中流露出一絲玩味。
“真是有趣的後生。”
這麼多天來,他第一次對柯永產生了興趣。
“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