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塔樓亦是曆任神劍閣閣主所居之地,曾喚‘為世’,後由天塵真君改名為‘七情’,也是神劍閣尋常弟子難以企及的地方。
慕生尋捧著劍,走近塔樓的時候雙眉立時結冰,兩鬢結霜,呼出去的氣都是布滿寒氣。
可他卻當所未覺,目不斜視的穿過水簾,踏入塔樓。
眼前景致一變,他身上的寒氣也驟然一減。
映入眼簾的隻是一片不大的靈田。
靈田空曠,隻有中央一小塊地方有一片綠意。
和大多數時候一樣,天塵真君真在田間修整那一茬茬靈韭,神情極為專注。
慕生尋沉默的立在一邊,沒有出聲打擾。
不知過了多久,天塵真君緩緩起身,轉身淡淡道:“很多年前,本君收了一個弟子,他便是如此沉默不言,若是本君不提,他便可終年無話。後來本君給他賜名不言。便是你二師兄不言劍君。”
“見過師尊!”
慕生尋行了一禮。
天塵真君點頭,看著眼前少年,笑著道:“隻是你與他不同。你尚且能陪本君下一盤棋,說一番話。”
聞言,慕生尋道:“師尊若是有暇,弟子願奉陪。”
“好!”
靈田內當即就出現了一副陰陽棋,二人落座,各執黑白子落下。
“為師聽聞你在蒼蕪一帶遇上了不少邪修?”
“一群宵小,不足道也。”
“能在曆練時除惡,不忘蒼劍派宗旨,的確難得。
隻是為師提醒你一句,自你入神劍閣,成為本君的徒兒那刻起,你就肩負了重任。
在承其重任之前你務必忘我修煉,提升修為是你最要緊的事。不必在螻蟻身上浪費過多精力。”
慕生尋盯著他的流蒼劍不語。
“此番外出可有收獲?”天塵又道。
慕生尋沉默良久,才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天塵真君有些意外,他這個徒弟為人驕傲,個性好強。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想來在外麵是開了眼界。
“如是你邵元師兄,就絕對不會說此話。天外有天,便直上九天。人外有人,便成人上人。”
“三師兄傲視天楚,威名遠播。隻可惜弟子無緣得見。”慕生尋落在一子。
“你三師兄若是得知為師收了你這麼個小徒弟,定然也會為為師高興。”天塵真君白子落下,已成圍剿之勢。
慕生尋目光透過天塵真君,向他身後靈田裡的一茬靈韭望去。
天塵真君見慕生尋若有所思,道:“如今神劍閣中隻你一人,著實孤寂。本君已打算再招弟子。你打算要個師妹還是師弟?”
慕生尋轉過頭來,神色不變:“但憑師尊做主,弟子並無異議。”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給你來操辦。”
慕生尋微愕。
天塵真君神情寧靜,解釋道:“為師知道你的那些師兄姐們,素來麵和心不和。皆是為師從前未曾管束,現如今為師不想再看這樣的事情發生。是以新弟子進來,自要與你這個師兄相處融洽。既如此,不如讓你挑一個和眼緣的弟子。”
慕生尋蹙眉:“師尊,弟子不會挑。”
“這很簡單。挑個耐打的……”天塵真君脫口而出。
慕生尋臉一僵:“師尊當年都是這麼挑弟子的?”
“這個……咳,本君是這樣隨便的人嗎?”天塵真君敲敲棋麵:“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