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歆的眼神裡有些迷茫和痛楚:“溫辭,對不起……”
“不,君歆,我從未怪過你。若不是你,早在練氣時,我就已經死了。”溫辭走近君歆,卻是慘然道:“可我至死都沒能為你報仇!”
“報仇?”君歆垂下眼瞼。
“君歆,你的殘魂寄於這個小修身上,難道不是為了複仇?我這百年隻餘這一縷殘魂,每每想到那姓段的,都恨不得抽他的皮揭他的骨。
實在可恨,可恨之極啊!
如果你沒有碰到他,你至今依舊是東嶺人人仰慕的那個清雅女修君歆劍主。可你自從遇到他,屢次和他出入凶險之境不說,還做了那麼多令你師尊不喜的事,以至於你師尊多次責備你。
……我早就和你說過,他心思深沉,心中隻有他的大道,你不過是他登頂的墊腳石!”溫辭神情悲痛欲絕,殘魂晃動,很是不穩。
君歆聞言捧著腦袋,緩緩的蹲了下來。
溫辭當即上前,伸手輕撫君歆肩膀,隻不過她的手穿過君歆的神魂的瞬間,猛然怔在原地。
才想起她們都隻是一抹殘魂。
君歆識海的記憶碎片浮現,程昭昭看得分明。
君歆和溫辭是自幼相識的好友,兩人時常一同練劍,一同曆練,去過天楚許多名山大澤。
記憶中君歆和溫辭在一起的畫麵總是那麼溫馨。
“溫辭,我想起你了。”
君歆抬頭,眼裡有一絲絲暖意。
溫辭眼眶含淚:“君歆!我找得你好苦。”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若非尋我,你不會遭此橫禍。”
“我說過,我從未怪過你,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要怪隻怪姓段的。”
“他?”
“他該死!”提起那人,溫辭劍君的情緒就很是不穩。
“當初你瞞著我們和段賦離去曆練多年,卻不曾有消息。可不久之後就傳來他和莫離霜即將行雙修大典的消息,我這才去尋他問個明白。卻聽聞了你的死訊,更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對我下死手!”
“段賦!”
這個名字使得君歆的神魂一陣劇烈的顫抖。
程昭昭識海裡君歆的那些記憶碎片如颶風來襲。
太快了,這些記憶越聚越多,君歆平素溫和的臉龐也變得扭曲。
“君歆,你怎麼了?”溫辭的殘魂一陣動蕩。
程昭昭忙道:“溫辭前輩,你彆再說了,君歆前輩她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不記得。”溫辭震驚,而後慘然一笑,喃喃道:“前塵往事,忘了也罷。”
程昭昭見溫辭的殘魂越來越淡,暗道不好:“前輩,你……”
“不必驚慌,我的大限已至。臨去之前能再見君歆一麵,今生無憾。”溫辭淡淡道。
程昭昭用自己的神識封住了君歆所在的識海,才沒有讓那些暴虐的記憶颶風衝散了溫辭虛弱的殘魂。
“前輩,不知你還有什麼話要讓我轉告君歆前輩?”程昭昭已經感覺到麵前的殘魂逐漸衰弱。
溫辭留戀的看了君歆一眼。
“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回到蒼穹閣,我希望她能給我帶一壺她親手釀製的桃兒酒。”
“前輩,你可否告訴我,究竟是誰傷害了君歆前輩?她如今成了殘魂,什麼都不記得了。”程昭昭也著實想弄明白君歆到底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溫辭淡淡一笑:“告訴你又有何用?若是君歆能想起這些,她的仇她自會去報。若是不能再想起,那這些讓她不開心的事,就隨我一起消散。”
程昭昭看著溫辭,不知為何隻覺心中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