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指天峰高聳的山峰如一柄長劍筆直指向天際,無論是門派內,還是東嶺地界能看到這座山峰的修士,無一不是仰望天際,目光總是被那片濃濃的雲海所吸引。
卻少有人知道,這指天峰的山崖右側絕壁之下,是一片被粘稠濃霧遮掩起來的深淵,深不見底。
從指天峰上摔下來的弟子,若是落在指天峰其餘三麵的門派地麵上,那頂多摔成重傷,將養數月也能痊愈。
可若是掉入右側絕壁之下的弟子,卻沒有一個能再活著上來。
門中弟子們知道那底下很危險,是門派一處禁地,卻少有人知道底下是一處關押囚徒的深淵牢籠。
雷嶽帶著一老者坐著一隻特製的速安舟,緩緩的降落。
速安舟穿過濃霧的瞬間,整個舟體都劇烈的顫動了一下,飛舟上繁雜的門派符文大亮,散發出一道強烈的光芒。
符文一現,這速安舟便穩了下來,能聽到耳邊呼嘯而過刺耳低沉的吼叫。
那些吼叫來自濃霧裡的一隻看守靈獸,沒有門派準許擅闖到禁地的修士,在經過濃霧之時,就會被它困住,黏在濃霧裡,若是沒有門派修士前來解救,就會永遠被困其中,直到被粘稠濃鬱腐蝕成粘液,連骨頭都不剩。
至於這隻靈獸長什麼樣子,雷嶽在成為戒律堂首座之後也隻遠遠的看過一次,隻那一次就足以讓他心驚肉跳,渾身冒冷汗。
飛舟沉入底部,一個時辰之後,在絕壁的一處凸出岩石上停下。
雷嶽從速安舟裡出來,將身份令牌按於絕壁之上,絕壁上豁然出現一個洞口,裡麵冒出一股寒氣,使得雷嶽眉宇間瞬間布滿寒霜。
雷嶽早已習慣,側身道:“靈君,請。”
身後的老者眼中毫無波瀾,率先入內。
山洞之內,是一條筆直的甬道,周遭綴滿了蔚藍色的極品冰晶。就是這些冰晶讓此處極寒無比。
極品冰晶透亮清晰,散發著淡淡的藍色鱗光,兩人走過的時候,像走近了萬花筒的中央,周遭有無數麵鏡子,全方位的映出了他們的樣子。
越往裡走,極品冰晶的顆粒越來越大,從拳頭大小到腦袋大小,再到連成一片,成了一麵光滑的冰晶壁。
牢籠裡這裡沒有任何聲音,有的隻是一片死寂。
兩人腳步聲的到來,打破了這一死寂。
突然,一個冰晶壁裡出現一張人臉,若是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他的身子也在其中,保持著一種僵硬的姿勢,像是被封禁在其中,無法動彈。
在兩人經過的時候,他的眼珠子突然轉動,目光緊緊的粘著兩人的背影,眼中散發的光芒直到看不到兩人才再次暗淡。
封在冰晶裡的便是被關押入門派禁地的修士。
雷嶽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也被眼前這些每隔十米就出現一個的人臉驚到。
這些令人窒息的眼神,有的是嗜血的恨意,有的悔恨,但大多數透著死寂和絕望。
每一次來此,雷嶽內心深處總有一陣寒冷,可他卻並不同情這些修士,因為這都是他們犯下過錯應有的懲罰。
他來到第十三處冰牢外停下,道:“靈君,這便是歲薑。”
聽到‘靈君’二字,這處牢籠裡突然一陣細微的騷動,那是這些修士突然加速的喘息聲,和眼珠子轉動的聲音。
這些被關在禁地的修士,每一天期盼的竟隻是有修士能夠進來,走走路,說說話,因為隻有那些才能證明他們還活著。
而能被稱為靈君的化神修士,就是在他們被關進來之前都未曾見到過。
前麵幾個牢籠的修士努力的斜過眼珠子,想要看清靈君的樣子。
雷嶽將一塊令牌貼在了冰晶牆上,聽得‘哢嚓’一聲,裡麵的冰頃刻間化了,被封在半空的歲薑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像一個重新得到呼吸的溺水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