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煉金術的常識中，煉金術士和煉金石是不可分割的。
解構煉金石需要九千點精力值…
解構煉金術士需要一萬點精力值…
那這麼說來，隻解構煉金術士本人的話，僅需要一千點精力值吧？
李諾眯起眼，目光鎖定穿工裝的煉金術士，單獨對他這個人丟出解構術。
【係統消息：你正在嘗試解構“未知名稱的非凡者”。】
【預計消耗1萬點精力值，即可使解構完成度達到100%。】
李諾眉頭微皺，變換著角度，朝工裝服男人丟出解構術。
可不管他怎麼嘗試，係統反饋的提示信息都是一樣的。
答案很明確了。
李諾可以單獨解構煉金石，但無法單獨解構煉金術士。
這就好像煉金石才是煉金術士的本體一樣。
還真是應了黃金聯邦裡廣為流傳的那句話：
煉金術士一身的本事，全在煉金石上。
李諾對煉金石的秘密有些好奇。
他調出個人麵板，看了眼自己的精力值庫存。
…
【精力值】21162/16點
…
理論上來說，他投入不到一半的精力值，足以將煉金石解構完畢了。
但一想到這些知識可以在聚合城裡找到，或者通過攻擊煉金石來獲取，他就覺得有些不值。
隻有當，通過戰鬥和學習的方式掌握煉金術的代價，高於用精力值解構煉金石時，李諾才會考慮用解構的方式了解煉金石的秘密。
不然就會變成一筆賠本的買賣。
李諾稍作思索，決定暫時壓下心中的好奇，先抵達聚合城再說。
他抬頭看向康特和工裝服男人，正好瞧見工裝服男人從發光的橢圓形石頭裡，抓出一把朦朧的光團。
工裝服男人掌心向上，將光團置於掌中。
光團的光芒向內收縮，形成一個透明的玻璃容器。
玻璃容器裡灌滿了清澈的山泉水。
容器上的刻度線顯示，這麼一個隻有巴掌大的容器內，存放了三千升的山泉水。
李諾仔細看了眼刻度線，確定自己沒看錯，確實是“三千升”。
所以說，煉金石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當做空間口袋來使用…李諾在思索中點了點頭。
“康特，我早就把泉水都裝好了…你們怎麼晚到了這麼長時間？”工裝服男人一邊展示手中的透明容器，一邊問道。
康特仔細檢查容器裡的液體容量，同時說道：
“彆提了，法爾斯。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夥拾荒者。那幫該死的臭蛆把我們的場子砸了，弄死了五個捕魚人。等回到城裡，公司肯定要去找他們的幫派算賬。”
康特確認容器內的液體容量沒錯。
他站直身子，看了眼天上的霞光：
“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咱們就出發吧。動作快點的話，應該能在午夜之前回到聚合城…所有人，上車！”
康特向身邊的年輕人說道：
“馬克，你把位子騰出來給法爾斯坐吧。你去和李雷坐一塊，順帶著給他介紹一下聚合城。”
法爾斯就是負責裝水的煉金術士。
馬克則是安保隊伍的副隊長，聚合城本地人，皮膚偏黑，身材細長，擁有一身勻稱的肌肉，留著帶小辮的短發，看上去很有精神。
他得了康特命令後，一點頭，轉身跑開：
“好的，隊長，正好我也想聽聽帝國的故事。”
“臭小子，人家要是不願意說，你就彆多問。”康特朝著馬克的背影叮囑道。
馬克朝身後擺擺手，“知道了，頭，我有分寸。”
看著跑向自己的副隊長，李諾挪了兩下屁股，把駕駛位騰出來。
“你好，馬克。你來駕駛摩托車吧，我可沒把握在帶著一個人的情況下，操控好方向。”
“沒問題，交給我了。你的聯邦語言真不錯，是在離開帝國之前自學的嗎？”
馬克一屁股坐在前排，熟練地點火發動摩托車，跟著車隊駛離山穀。
麵對自來熟的副隊長，李諾微微一聳肩，語氣平和地說道：
“既然準備離開帝國了，我總得做點準備，不是嗎…話說回來了，馬克，剛才法爾斯手上的那個透明容器是怎麼回事？我是不是看走眼了？那東西為什麼可以裝下三千升的山泉水？”
馬克一聽到李諾的問題，立馬神情亢奮。
他舉起手臂揮舞一下，滿懷憧憬地嚎了一嗓子。
“這是煉金術的力量！”
前後的隊員們朝他投來淡定的目光，仿佛早已習慣副隊長一提到“煉金術”就來勁的樣子…
馬克按住摩托車龍頭，緊盯著前方的地麵，嘰裡呱啦地給李諾說了一大通煉金術常識，話裡話外都洋溢著對煉金術的熱愛。
李諾原以為他所說的常識，應該是拾荒者記憶中的知識差不多。
但隨著內容逐漸鋪開，李諾的眼底也多了幾分期待和讚許。
煉金術士這一非凡者群體，不愧是以煉金理論和煉金實驗為根基的非凡者。
他們對「精神」的理解，與死靈教派有著天壤之彆。
死靈教派是一幫肉體腐爛，靈魂永存的亡者。
它們從受難的記憶中尋求解脫，以此來提高「精神」屬性，再配合戰爭和靈樞，來大量收集靈魂碎屑，提升靈魂強度。
煉金術士不是這樣的。
他們認為：
要想改良沒有實質的東西——例如精神和靈魂，首先要把此二者轉變成實體，然後再通過改造實體的方式，來間接地提升精神和靈魂。
這裡提到的“實體”，便是每個煉金術士都有的“煉金石”。
煉金石的主要材料，正是煉金術士自己的精神與靈魂。
他們通過特殊的精魂轉置儀式，將看不到、摸不著的精神與靈魂，轉化成了可以拿在手中的煉金石。
用遊戲化的語言來說：
煉金石就是「精神」和「靈魂強度」這兩種屬性的具象化產物。
用更好的煉金材料提升煉金石的品質。
用煉金符文給煉金石附加特效。
用更強大的煉金公式，將常規的煉金石轉化成獨特的煉金石。
以上操作都可以提升「精神」與「靈魂強度」這兩個屬性，並讓煉金術士擁有相應的非凡能力。
這就是煉金術士能掌握非凡之力的奧秘所在。
像是那個專門負責提取和灌裝山泉水的法爾斯，他就是給自己的煉金石附加了「抽水符文」和「儲水符文」後，才擁有了一次性裝運大量山泉水的非凡能力。
這種看上去人畜無害的非凡能力，其實也具有攻擊性。
搭配上「抗酸蝕符文」和「噴射符文」後，法爾斯就能預先存儲酸性液體，在戰鬥中向敵人噴射帶有酸蝕效果的酸水了。
符文的品級越高，酸水的酸蝕效果越好，噴射酸水的距離越遠，法爾斯的攻擊效果就越顯著。
這種實力的提升，來源於更加高效地搭配煉金符文。
可以這麼說，沒有垃圾的煉金符文，隻有垃圾到不會搭配煉金符文的煉金術士。
隻要夠聰明，肯鑽研，任何一個煉金符文都能在某一領域內大放光彩。
而這一切的關鍵在於，如何擁有自己的煉金石。
馬克在這個話題上侃侃而談：
“在整個黃金聯邦裡，隻有煉金聖堂掌握了精魂轉置儀式。
“煉金聖堂每年會給各個城市，發放一定量的儀式名額，讓各個城市裡符合條件的人成為煉金術士。”
“像是我們聚合城，每年就會有300多個名額。其中超過七成的名額，由上城區的煉金學院支配，一般會用在通過入學考試的煉金學徒身上。剩下的三成在各大非凡勢力手裡。
“你攢夠了一百萬聚合幣，同時通過了煉金學院的自學者煉金考試，那就能向鐵棘盾購買儀式名額了。我們鐵棘盾背後的金主是黃金商會，每年至少能分到20個名額。
“一大幫人搶破頭了，想看看自己有沒有本事一步登天，成為煉金術士，可每年也就那麼一到兩個人能通過考試，拿到黃金商會手上的名額。”
李諾重複了遍數字：
“一百萬…你剛才說，購買儀式名額需要一百萬聚合幣？那豈不是要在安保公司裡麵工作很久，才能湊齊這筆錢？”
“不不不，李雷。”馬克連連搖頭：
“我們的收入大頭不是底薪，而是任務報酬。就像這次的任務。如果我們把法爾斯和那三千升山泉水，安然無恙地送進煉金工坊，那我們每個人都能分到八千到一萬聚合幣。要是路上遇到了劫匪，那擊敗劫匪的戰利品也能換不少錢。保守估計，這一趟任務抵得上半個月的薪水了。”
“哦，那還是挺不錯的”李諾點了點頭。
“不過嘛，很多人雖然能賺到一百萬聚合幣，但大都守不住這筆錢，或者壓根就沒想著成為煉金術士。”馬克搖頭晃腦地感歎說道。
“這是為什麼？”李諾適時地擔任捧哏的角色。
“他們知道自己通不過自學者煉金考試，所以會把錢拿去花天酒地，或者是買套房子，找個女人，等在安保公司裡賺夠了錢，就轉到更安全的公司裡去，過上平平淡淡的日子。”
馬克唏噓搖頭：
“我估計我也無法通過自學者煉金考試，但我還是打算試一試。要是第一次考不過，那就是再考一次。兩次都過不了，那我隻能認栽了，安安心心地拿存下來的錢去買套房子，再物色一個老實又漂亮的女人。”
話說到這，馬克咽了下口水…
看來在他這個年紀，女人的吸引力確實挺大的…
李諾對女人的興趣不大，反倒是很想了解所謂的“煉金考試”。
他不禁問道：
“這自學者煉金考試究竟難在哪呢？”
“說是針對自學者的煉金考試，但其實難度和入學考試一模一樣。題量大、題目難、知識點多到爆炸，還有很多沒有標準答案的猜想題和文字實驗題。”
馬克一想起書本知識，頓時臉拉得老長：
“光是需要全篇記憶的煉金書籍，壘起來就有半個人那麼高。我到現在也隻看了最膚淺的那幾本而已…真不知道隊長他當初是怎麼通過考試的。”
“好吧，看來通過自學者煉金考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話是這樣說，但李諾的目光卻在閃動。
曾幾何時，他曾判斷解構核心係統不適合戰鬥，更偏向於理論研究。
他還懊悔過，自己穿越前怎麼沒有這麼一個係統呢，不然肯定能斬獲全國的考試冠軍。
現在，證明自己是學霸的機會來了。
注重考察知識積累的煉金考試，簡直是給他量身打造的。
“馬克，你方便把煉金術的書籍借給我看看嗎？我想試試自己在這方麵有沒有天賦。要是需要付錢的話，也沒問題。”
馬克搖了搖頭說道：
“不需要錢，李雷。等到了聚合城，我正好要帶你去旅館裡投宿。到時候你到我那轉一圈，想借哪本就借哪本吧。我倒是推薦你從《黃金聯邦煉金簡史》開始看起，這本書上的內容蠻有意思的…其實嘛，還有一種成為煉金術士的方法。”
“什麼？”李諾眨眨眼。
“那就是探索點金王朝的遺跡。你要是能發現珍貴的煉金圖紙、賢者手稿、賢者粒子之類的東西，那煉金聖堂會直接獎勵你一套煉金武裝，幫你成為煉金術士。
“你看咱們的隊長，他明顯不是塊讀書的料。他就是走了狗屎運，在偶然間發現了古代煉金賢者的手稿，所以才能成為煉金術士的…誒？等等，等等！”
馬克正吹著牛逼，突然止住話語，拿起望遠鏡，看向遠處的地平線。
夕陽即將隱沒於大地之下，天空中殘陽如血，遠處的人和物均以黑色剪影的形式呈現在視野上。
李諾順著馬克的視線看過去，眯起雙眼，朝著在地平線上蠕動的黑色遠點丟出解構術。
【係統消息：你正在嘗試解構“未知名稱的非凡者”…】
【係統消息：你正在嘗試解構“全副武裝的拾荒者”…】
有敵人在朝這邊趕來了…李諾一下子判明現狀。
那個被係統標記為“未知名稱的非凡者”，應該也是一名煉金術士。
馬克沒有係統在身，隻能依靠望遠鏡和肉眼來觀察遠處的情況。
康特和法爾斯，這兩人雖然是煉金術士，但應該沒有掌握遠距離偵查的非凡能力。
他們和馬克一樣，端著望遠鏡看了幾分鐘，等到對方的車隊在視野上變得足夠大了，這才意識到來者不善。
“注意！11點鐘方向出現不明意圖的車隊！”康特朝身後的隊員們大喊道：
“所有人檢查武器裝備，帶好頭盔和防彈麵罩，子彈上膛，準備戰鬥！”
馬克把望遠鏡交給李諾，自己則邊操控摩托車，邊檢查槍械彈藥。
李諾舉著望遠鏡，觀察了一小會兒後問道：
“馬克，我好像在旗子上看到了‘長著人臉的狼狗’圖案。這是哪個幫會的標誌？”
“是猛犬幫！”馬克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即朝前麵大喊：
“隊長，李雷看到旗子的圖案了，那群家夥應該是猛犬幫的武裝拾荒者！”
康特回頭看了眼李諾，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亮光，就好像是突然猜到了李諾的一部分真實身份一樣。
李諾麵色坦然地點點頭，他知道康特心裡在想什麼，這是他故意為之的。
落日即將完全沉入地底的這一刻，四周呈現出微光環境。
在這種微弱的光線強度下，什麼樣的帝國男人會比其他人看得更清楚？
沒錯，是注射過帝國軍隊強化藥劑的帝國軍士。
確切地說，是注射強化藥劑帶來的「微光視覺」，幫助帝國軍士分辨出了微光環境中的人與物。
吸收了卡莎和格林薩烏的部分記憶之後，李諾給自己編織了一個合理的帝國人身份。
故意表現出視覺方麵的獨特之處，是他建立起虛假身份的第一步。
康特從李諾身上收回目光，大聲喊道：
“…所有人豎起摩托車上的防彈板，多留意四周，彆被猛犬幫的狼狗纏上！那幫狗娘養的東西最喜歡用餓瘋的狼狗咬人了！”
馬克一撥彈巢，旋轉上彈，伸手在摩托車底盤上一拉，在摩托車兩側豎起充當掩體的金屬防彈板。
他朝著李諾笑了笑，露出兩排在夕陽下閃閃發光的牙齒：
“那群人估計是猛犬幫的拾荒者。他們把咱們當成普通的旅行車隊了。這場戰鬥應該很快就結束。因為我們的車隊裡有煉金術士，但他們的隊伍裡沒有。”
李諾藏在麵巾下的嘴角微微抽動。
這馬克什麼都好。
話癆、自來熟、熱情、直爽。
就是喜歡給自己人插旗這一點得趕快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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