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乾附近的致幻氣息,是腦乾發射出來的,你無法避免。但是從腦乾的六點鐘方向靠近它,你受到的幻覺影響會被降到最低。”
李諾掃一眼遊戲界麵上的文字,腳下一踩,調轉方向,改為向腦型設施的六點鐘方向前進。
這一路上他都沒碰上幾支巡邏隊伍。要不是知道腦型設施周圍充斥著致幻氣息,李諾都快以為空間站疏忽大意,放棄保護腦型設施了。
半分鐘後,李諾毫不受阻地抵達了預定方位。
幾乎在他停下腳步的那一刻,一陣頭暈目眩襲來,李諾眼前一下子就多出了許許多多打著圈環繞自己飛行的閃耀星斑。
“這就是幻覺嗎..”
李諾晃了晃腦袋,有一種被人從後腦勺來了一下悶棍的錯覺。
他給自己施放出抵禦幻覺的心靈法術,套上厚實的「心靈護盾」和「靈魂護盾」。
暈眩之感減輕許多,但依舊像是餘音繞梁那般揮之不散。
「號令」寫道:
“腦乾散發出來的致幻氣息位格很高,光是依靠你的魔法是無法阻擋它的。最好的做法是加快行動,趕在致幻氣息將你徹底拉入幻覺之前完成解除封印的儀式。”
李諾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一邊走,一邊從魔法口袋裡取出解除封印所需要的材料,通過「巫師之手」布置儀式。
“轟隆…”
腳下的地麵以微弱的幅度震動,來自空間站外層的爆炸轟鳴斷斷續續地傳來,在寬敞明亮的大廳內回蕩。
李諾此刻處於被「隔世之紗」保護的狀態,他拿出來的魔法材料和施放出來的「巫師之手」也是如此。
截止到他將儀式布置完畢都沒有人闖入現場。
從空間站外層傳來的爆炸聲倒是響了一些,這說明玩家們戰運昌盛,此刻已經將戰線推進到十分靠近空間站的地方了。
李諾收斂思緒,在腦型設施的六點鐘方向站定,將心神沉入腳下的儀式法陣。
在將靈魂能量灌入法陣的同時,李諾用意念打開身邊的魔法口袋,從中到處細沙一般的天使晶體。
銀光閃閃的天使晶體環繞李諾形成沙河,繼而向腦型設施飛去,以對方為圓心,一圈又一圈地在空中盤繞。
大量天使晶體從魔法口袋裡湧出來,以同樣的方式飄浮在腦型設施周圍,組成了由無數根銀沙緞帶拚接而成的球形牆麵。
李諾抬起雙手,在身前虛捧,兩隻手的掌心相對,向中間的空氣緩慢聚合。
伴隨著李諾的動作,環繞腦型設施的銀沙緞帶向內收縮,逐漸向心之天使的腦乾靠攏。
這是最為困難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步。
書卷天使稱這般操作為「腦乾頻率同步」。
具體來說,李諾先是通過儀式法陣來獲取腦乾的震動頻率,再用意念操控天使晶體覆蓋在腦乾表麵,並且以同樣的頻率進行震動。
當腦乾和天使晶體的震動頻率完全一致,腦乾外圍的天使晶體便會和被封印在腦乾裡的暗殺天使發生置換反應,天使晶體進入腦乾,而暗殺天使則會被放出來。
這就是解除封印的流程。
李諾不太清楚原理是什麼,但按照書卷天使說的做肯定沒錯。
他感受到了腦乾的震動,那是一種微弱到幾乎無法被察覺的呼吸聲、心跳聲或者是肌肉的震顫。
如果是有法陣的加持,李諾基本沒可能察覺到腦乾時刻處於震動當中。
眼看自己即將用意念調整好天使晶體的震動頻率,李諾忽然感覺到一陣沒來由的心悸,緊接著便從全神貫注的狀態中掙脫出來。
直到這時,李諾才再次感受到腦袋裡的強烈暈眩,發現自己身上早已布滿冷汗。
環繞腦型設施的天使晶體隱隱有渙散的趨勢,李諾趕忙定住心神,這才勉強保持住天使晶體的懸浮姿態。
「號令」在遊戲界麵上呈現出來一行字:
“你剛才差點進入幻覺。”
差點進入幻覺…李諾感到一陣後怕。
他太過於專注了,以至於沒能及時察覺到自己距離幻覺隻有一步之遙。
這樣不行。
李諾有種預感,完全調整好天使晶體震動頻率的那一刻,也是他陷入幻覺的那一刻,這兩件事有極大概率會在同一時間發生。
「號令」幕後的塞納蒂大概是窺探到了這種未來,祂在遊戲界麵上主動提出了一個建議:
“我有辦法保證你在陷入幻覺後不會發生意外,同時還能把暗殺天使救出來。”
“什麼辦法?”李諾問。
遊戲界麵上浮現文字:
“我會在現場召喚一個靈質構造體。萬一你因為調整天使晶體的震動頻率而陷入幻覺,我會利用靈質構造體繼續進行儀式,並且在儀式完成後,將你的本體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一切順利的話,或許都不需要我幫忙,暗殺天使自然會將其保護起來。”
李諾思考了一下,問道:
“你有多大把握?”
這句話的潛台詞是,你看到我被暗殺天使護送離開現場的未來了嗎?
“由於一些原因,我窺探未來的能力被削弱了。必須在你接受我的建議之後,我才能看到相應的未來。”
遊戲界麵上呈現出來的這幾行字,讓李諾若有所思。
這是不是說明塞納蒂現在實力大減,隻能窺探到當前時間線的未來呢?
李諾接受建議是一條時間線,不接受則是另一條。
塞納蒂現在隻能看到他尚未接受建議的時間線的未來,無法看到他接受建議的未來。
嗯,應該是這樣。
看來不管是書卷天使、暗殺天使,還是這位掌握時間與演化的天使,都不可避免地出現了衰退呐。
李諾用力一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他用「隔世之紗」製作了封閉的容器,「號令」在容器中凝聚了一個靈質構造體。
確認靈質構造體的存在不會被人發現後,李諾再度投入儀式當中。
沒過一會兒,天使晶體的震動頻率與腦乾完全同步。
李諾兩眼一黑,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陷入了令人難以抗拒的幻覺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