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宇啞口無言,他沒想到廖若嫣竟會如此坦蕩直接,不由得感到一絲挫敗,煩躁地移開了視線,卻無意間瞥見了她白皙肌膚上隱約可見的緋紅,始作俑者不言而喻。
一股莫名的燥熱湧上心頭,他想開窗透氣卻又擔心冷風吹到後座熟睡的孩子,所有的不滿與煩躁仿佛都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全部歸咎於身邊的廖若嫣。
然而此刻,他根本沒有心思與她糾纏,甚至連責備的話都懶得說,就這樣一路憋屈到了目的地。
蕭靖宇的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
發生了這樣的插曲後,廖若嫣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再麵對蕭靖宇,以免他誤會自己又在耍什麼手段。
幸虧之前的包紮已經做得七七八八,最後的部分由蕭靖宇自己草草地處理了。
望著他那隨意打成一團的結,廖若嫣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車內沉寂無聲,不久之後抵達了目的地,還未及下車,廖若嫣的目光便觸及到家門前那擁擠的人群,麵色頓時凝重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了熟睡的孩子,徑直走向張金嬌。
“你又來乾什麼?”廖若嫣的語氣中不掩冷淡。
張金嬌一見到她,立刻緊緊攥住她的手,眼中淚光閃爍,滿是哀求,“若嫣啊,求求你,救救你姐姐吧!”
她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說出了這句話。
"你若不幫她,她可能真的會死的!”
張金嬌的聲音中透著前所未有的急切與懇求,與她往日那副高傲姿態形成了鮮明對比,如同換了個人一般。
廖若嫣無暇顧及張金嬌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轉變,一見到廖家人的臉孔,心頭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厭惡。
“我說過了,我不會再給她一滴血的。”
“你走吧,彆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她冷冷地說道,試圖以此結束這場無謂的對話。
“若嫣,彆這樣行不行?”
張金嬌的眼眶中淚水開始打轉,如斷線的珍珠般滑落,“以前都是媽媽不對,我承認錯誤,你有任何不滿就朝我發泄吧,打我、罵我都可以。我求你,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情分上,幫幫以沫吧,她的身體實在是太過虛弱了……”
廖若嫣的心卻仿佛被寒冰包裹,感受不到絲毫溫暖,唯獨剩下冰冷刺骨的反感與不屑。
“世上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是O型血,你為何偏偏揪著我不放?”
她質問道。
張金嬌的回答卻是如此振振有詞,仿佛她的請求完全在情理之中,沒有半分過分之處。
“以沫從小就是用你的血維持的,已經習慣了那種血液的契合度,現在如果突然換成彆人的血,她的身體會承受不住,嘔吐得厲害。”
張金嬌的語速加快,焦慮之情溢於言表,“若嫣,就當是為了親情,幫幫你姐姐吧。不然,我們可以出錢購買你的血液。”
那一聲“用”字,輕描淡寫,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刃,刺穿了廖若嫣的自尊。
在他們眼中,她似乎僅僅是一個隨時待命的工具,隻待廖以沫一聲令下,便需無條件服從。
廖若嫣猛地甩開了張金嬌的手,強壓下心中騰起的暴力衝動,聲音因憤怒而顫抖:“適應不了就隨她去吧,自然法則本就如此殘酷。我說過,我不會再為她提供任何血液!”
這一番狠心的話語仿佛一盆冷水,瞬間讓張金嬌的淚水凝固在臉頰,那假裝的楚楚可憐也隨之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廖若嫣耳熟能詳的謾罵與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