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刺眼光芒已經隱去,宿舍樓之間的草地和過道上灑著慵懶的柔軟橙光,把來往走動的學生身影拉的老長。
氣溫已經慢慢降下,洛櫻在出門之前,還是決定帶上校服的外套。
她將寧檬給她的小木牌放進掛在臂彎上的校服外套口袋裡,鎖好門之後,和舍友一起離開宿舍區。
通往教學區的昏暗林蔭大道兩旁半空著的稀疏雜草地上,那些慎人的手和頭又慢慢地鑽了出來。洛櫻左右偏頭各看了一眼滿地手和頭的畫麵,急忙淺捂住口鼻,微低下頭,隻看腳下的道路前行。
也不知道這裡之前是什麼地方,竟然會有這麼多的遊魂集中著,也許,又是墳場吧。
或許,也可能是戰場,因為有好些穿著軍裝的遊魂。
她來到教室裡坐下好久,也沒有看到寧檬,直到教室裡左右牆壁上的兩個小音箱響起晚六點半的自習鈴,寧檬才匆匆踏進教室,把校服外套往桌上一扔,坐到椅子上。
“謔,累死了。”寧檬望著在她之後踏進教室裡的班主任,後靠到椅靠上,偏頭向洛櫻揚起一抹微笑,拿過練習冊。
洛櫻回應了她的微笑,教室裡除翻書聲之外沒有更多的雜聲,她也安靜地寫起了教學筆記。
夜幕垂下,校園裡的上下課鈴聲響了又響,晚上三節晚自習,課間的時間她們一直在聊著天,可是寧檬依然沒有向她提起魏曦。
她不安過了好幾天,每天期待著寧檬能自己向她提起魏曦,而寧檬依然隻字不提,就算她們倆一起去到學校的食堂裡吃飯,她也不曾提起。
甚至,她不再注意飯堂門口的來人。
而魏曦,也沒有再出現。
星期五悄然而至,下午陽光明媚,最後兩節課,班裡的男生們紛紛到衛生間裡換好球服,和依然穿著運動裝校服的女生們一起下樓,前往運動場,上體育課。
體育老師讓整個班的學生繞著跑道跑兩圈後,就讓大家散開來自由活動。
寧檬和後桌的女生一起打羽毛球,學校的唯一一個網球場已經被高年級的學生占了位,她本想和寧檬她們一起打羽毛球,但最後,還是被鄰床的舍友拉到籃球場邊,和一群女生一起坐在場邊的石條長椅上,看本班男生和高年級一個班的學長們打比賽。
而她讓她陪她的理由依然是:以前都是琳琳陪我去的……
她隨著身旁女生歡呼的聲音望向場上奔跑、抬球投籃、跳躍扣籃的男生們,隨後又垂下雙眸,望著被她摁亮又漸漸暗下的手機屏幕。
自從魏曦那天讓她閉上眼睛,之後她失去了知覺又醒來後,她就一直想念著林哲,腦海中閃出他和劉予珊kiss的場景時,她就特彆地想哭,似乎還有一種想把他從劉學姐手中搶過來的衝動。
冥河此岸邊葉青半年,花開半年的冥花依然守著自己花季,近來大風不止,紅色的花海整片、整片地被風吹彎,荏弱地曲著身子。
像是怕再一次被暴怒的狂風吹倒,而不願直起已經嬌弱的身軀一般。
落宅的宮樓裡,幽燈柔亮,暗香迷襲。紗帳內的榻上,兩道裸影糾繞挪動,或緩或狂,或輕或重。
晶汗淋漓,嬌嗔連連,紗簾意暖,兩軀纏綿猶如肆虐的狂風暴雨般,不願停歇。
一番雲雨過後,溟緩緩起身拿過榻邊的錦衣束過胸際,俯身望向落宅假寐著的俊顏輕笑開口。
“你是把我當成誰了呢?”
她一直都好好地配合著,而他先是溫柔,之後帶著怒氣瘋狂索取,明顯地不把她當成是她。
落宅聽聲微皺起眉頭,起身披過長衣束起衣帶走向偏間。
“現在,你不能愛她。”溟撥開又垂下的簾帳望向他的背影。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的心已經在慢慢地轉移了。自從他把血玉逼回洛櫻的體內,他的情緒就陰晴不定。他的內心深處,一定有洛櫻的一個位置,儘管他極力掩蓋,不讓任何一絲光線將那個幽暗的位置照亮。
“彆想太多。”落宅停下腳步緩聲,重新邁步踏進偏間。
溟望著偏間門前晃動的珠簾,淺笑搖頭。他的命還真是苦,總是愛上自己不能愛的女人。
侍女們將溟帶到她的浴間,她稍作清理後,換上華裙,回到落宅的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