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心臟定位(1 / 2)

不多久後,項雎走出帳篷,那隻泥疙瘩變成了托在他的手裡,身後跟隨著兩名護衛,辨彆了一下方向,向著軍營深處走去。

穿過重重營帳,走了好大一會兒,越走防衛越加嚴密,軍營中崗哨與巡邏的軍士處處可見。而三人過了三道關卡,在第四道,被守衛攔了下來,隻允許項雎一人過去。

“前麵的這十幾頂白駱駝營帳,就是漢王與諸位將領臣僚的居所,軍師大人也居住其中。我將親自烤的這隻鳥雀進獻軍師大人,表達孝心,你們兩人且回去吧。”

項雎回頭對兩名護衛吩咐一句,托著那泥疙瘩,微微彎腰控背,神色恭謹穿關卡而過。

張良是項雎亞父,雖然眼下項雎不受劉邦待見,卻依舊可以隨時麵見張良。

在這道關卡內,金色秋陽照耀下,十幾頂巨大的白駱駝營帳顯得宏偉又壯觀。

看守關竅的四名精壯兵士,見項雎不久前剛被驅趕出去,轉頭燒了一隻鳥雀,回來巴結諂媚張良,忍不住眼神一抹兒輕蔑掠過。

兩名護衛躬身答應一聲,轉身向來路走去。轉過幾座營帳,待後麵關卡看不到兩人,兩人腳步放緩了下來。

項昌轉頭四顧,發現一名黝黑乾瘦的老年軍士驅趕著一輛牛車,滿載剛剛替換下來的殘破的兵器、衣甲,慢慢向營地後方走去。項昌對項苟丟了個眼色,項苟快步上前,神色親熱的與老年軍士攀談起來。

項昌隨後悄無聲息摸上前,從牛車上拿起一柄斷裂了矛杆的長矛,用尖利的矛尖,對準了拉車犍牛胯下的那兩個鈴鐺狠狠一捅。

接下來,就聽那頭健碩的大黑牛一聲淒慘的嚎叫發出,夾緊尾巴,赤紅著雙眼,瘋了一樣拉著牛車向前狂竄而出。

拽著牛韁繩的老年軍士猝不及防,一個踉蹌被拽倒在地。

大驚失色的他,不清楚這頭一向溫順的犍牛怎麼突然間發瘋起來,然而在這軍營深處縱牛馳騁什麼罪過,他可是太清楚了,因此對著犍牛一邊謾罵叱喝著,一邊死死抓住韁繩不放。

然而他區區身單力薄的老乾瘦,那裡能拉的住膀闊腰圓徹底瘋了的大犍牛,被生生拖出了七八米遠,最終無力鬆手,眼睜睜看著犍牛拖著牛車在軍營中橫衝直撞,接連衝垮了七八座營帳,攪得營地一塌糊塗。

一時間營地內的軍士人人側目,大呼小叫的有之,上前企圖阻攔的有之,幸災樂禍怪叫的有之,厲聲怒罵者更有之……

項苟情知自己任務完成,飛快脫離現場,返回後勤輜重營,尋找其餘那些下屬去了。

項昌目光閃動,轉頭四顧,選定一座營帳,快步走過去,閃了進去。

這座營帳裡麵一摞摞、一堆堆,堆積滿了疊放整齊的棉麻軍服,卻是一座軍需庫房。仔細一看,軍服大多很是臟亂,很大一部分還無比眼熟,赫然都是剝奪搜刮自戰敗戰死的楚軍兵士的。

項昌目光一冷,自懷裡掏出一個皮囊,打開塞子,裡麵赫然盛放著稠厚的油脂,當下均勻的傾灑在軍服堆上,然後又取出一個木管,拔開後,用力在空中揮舞幾下,一團火光就冒了出來。

接著上前他就將軍服給一一點燃,然後又靜靜站在原地等待著。

直到這個時候,項昌發現自己依舊無比的冷靜鎮定,不僅沒有手腳發顫的慌亂之感,甚至連亢奮的情緒都沒有,就好像是置身事外,這一切並不是自己所為一樣。

從昨晚開始,他已經好幾次清晰感應到自己身上這種不知是心理強大還是心理變態、總之是非常適合乾壞事大事的特質。

搖了搖頭,將湧起的胡思亂想摒棄掉,又等待了一會兒,一直到火勢越燒越旺,烤得他整個人都要受不了,身上原先的燒傷都劇烈疼痛起來,他才拔出長劍,割開營帳,從營帳後滾了出去,幾個飛閃,遠遠離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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