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真真臉色已經完全變了,她瞳孔之中又散發出那種妖異的色澤。她現在穿著貼身肚兜,一頭短促的亂發,活像一隻詭異的木偶。
蕭娘子一見她的模樣,便知她已運起嗜血大法,忍不住出聲大叫:“真兒,不可!萬萬不可!”
長生冷笑道:“人質大人,嚴格說來,你已經違規了。”
蕭娘子一驚,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再不敢出一聲,隻焦急地看著楚南風。
楚南風眉頭緊鎖,又僵持了片刻,終於歎了口氣,說道:“真真,巫山派弟子不可恃強淩弱,讓他人代我們受過...這本來就是我們自己的麻煩,何必禍及無辜的人,你自己割斷自己的——”
“這遊戲叫什麼名字?”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
楚南風一怔,回身看向辰兮,心弦猛得一動:是啊,這一局遊戲叫做“用計”...是“用計”,不是“比狠”——如果隻是比拚誰更能對自己或者同伴下狠手,那就不能叫做“用計”!
但是...這種情況下要如何用計?用什麼計?
楚南風心念飛速轉動,總覺得有一件事情被忽略了,好像隔著一層紗,能看到答案的輪廓,卻看不清真容。
“這地方叫什麼名字?”辰兮淡淡開口。
“...比翼山莊!”楚南風心頭如同被一道閃電照亮了,露出微笑。
——窗戶紙捅破了,答案清晰可見。
這裡是比翼山莊,這裡的每一對愛侶都如膠似漆,視對方如同眼珠,絕對做不到眼睜睜看著愛人死在自己麵前。
對麵籠子裡的人已經扭掉了五根腳趾,血流如注,他們不能用點穴的辦法止血,身上也沒有一件衣服,隻能眼睜睜看著血從身體裡流走。
眼下還有半炷香的時間,若不想出辦法來,此人必死無疑。
其實真正讓對麵木籠快速上升的並不是腳趾,而是噴湧而出的鮮血。隻要血不停地流下去,對麵的木籠就會越來越輕。
同理,如果唐真真的木籠也開始流失鮮血,重量自然也會減輕。隻要確保己方失血的速度緩於對方,撐到對方支持不住,不得不止血,自己就可穩操勝券。
長生說過,比翼山莊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愛侶之間同生共死,一人若死了,另一人必不能獨活。所以即便輸了遊戲會被逐出山莊,遭受未知的危險,他們也斷不會在此刻就選擇一起自殺。
況且就算他們一起自殺了,結局也依然是輸。
除非他們能想到——
楚南風叫道:“真真,看著!”指了指他們兩個人,然後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劃過手腕,又用手捂住,“淺一點,快!”
此計唯一的弱點就是不能被對方看穿,若對方也效仿此法,兩人一起放血,則唐真真未必能勝,還要看天意。
但現在卻有一個巨大的優勢,那就是蓋住籠子的黑布——隻要對方晚一刻想到木籠重量減輕的真正原因,唐真真就能多一分勝算。
唐真真疑惑了片刻,眼珠一轉,驟然明白了楚南風的意思。她眉頭一皺,又低下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用簪子狠狠在那男子手腕上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那男子悶哼一聲,血瞬間噴湧而出。
她又在自己雪白的腕子上淺淺劃了一道,又用手捂住,也有一股鮮血流出。
兩人一起放血,速度快了許多,很快木籠輕輕一晃,開始緩緩上升。而對麵的情況卻不容樂觀,他們見自己的籠子下沉,以為對方也掰斷了自己的手指腳趾,或者卸掉了身上其他部分,隻得又開始了痛苦的抉擇。
那失掉五根腳趾的男人堅持不肯讓自己的女人受損傷,隻說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索性全由自己承擔。說完就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胳膊,生生撕下一塊肉來,吐了出去,並讓女人也來啃掉他的肉。
女人哪裡肯,哭著掰斷了自己兩根手指,忍著劇痛用力拉扯著。剛扯下來一根,回頭一看,見男人已經虛弱地躺在地上,臉色蒼白,正有氣無力地製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