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猶豫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修為已經恐怖如斯,自己的火雷能否扔到他身上?若隻是扔不中倒還好,最怕的是那些火雷反被他用力道拋回來,自己可是萬萬接不住的...
念及此處,他默默將手鬆了,轉而想去外麵喊人。但身形甫一動,嘴還未張,宋澤已如一抹淡淡影子出現在他麵前,直盯著他的眼睛。
郭藹大駭,他此刻方能想象自己的堂兄臨死之時是多麼驚愕恐懼。他半張著嘴,一聲也發不出,任由宋澤隨手點了穴道,僵坐在椅子上。
宋澤直起身來,即感到側麵橫掃過來一陣勁風,餘光一瞥,原來是黃老觀道士手中的一柄拂塵。
拂塵瞬間卷住了宋澤的手臂,那道士一擊得手,精神大振。正欲拉動拂塵,誰料稍一用力,麈尾即斷成一截一截,散落在地。他驚愕地抬起頭,正對上宋澤一雙近在咫尺的眼睛,那目光澄明清澈,攝人心魄。
這道士恍然感到一股熟悉無比的道家虛靜純一之力,逸散四周,仿佛一下子置身於道觀之中,正有得道天師溫和注視著自己,大方無隅,大象無形,無貴無賤,道法自然。
有符籙三宗充盈全身,豈是一般道家修為能夠匹敵?
舉手之間,屋內六人加上景彧已經全部被宋澤製服,隻用了不到半盞茶功夫。其餘的親隨手下多被眼前一幕嚇得目瞪口呆,擔心自己的主子,不敢輕舉妄動,有兩個欲衝出門去的,被宋澤隨手點倒。
現在隻剩下醫武傳家的通背門馬家堡堡主尚未出手,此人看著比寇宗元還年長許多,老成持重,比起幫派掌門,倒更像個老大夫。
他不等宋澤轉過頭來,已經搶先說道:“宋少俠手下留情!老朽本不讚成此事,也不想蹚這趟渾水,我通背門馬家素來隻是鋤強扶弱、治病救人,不關心什麼神功秘笈...唉,都怪老朽年紀大了,耳根子軟,被幾個小輩一攛掇,竟起了些許貪念,實在是慚愧啊,慚愧!”
他看著宋澤,衰老的眼眸中有一絲渾濁:“老朽如今親眼所見,已十分清楚了...宋少俠如此修為,如此風度,絕非什麼西域魔功能夠養成!少俠出手極有分寸,點到即止,通身的力道更是中正純和的正派武學,且大有佛道之象,哪裡有半分魔教的影子?唉...說句實話,這樣的武功即便給了老朽,帶回馬家堡,隻怕也是暴殄天物罷了!”
宋澤神色稍緩,向這老者溫言道:“馬前輩可願為我靈山派正名?”
老者立刻道:“老朽親眼所見,義不容辭。我馬家堡從今往後永不與靈山為敵,願聽從懷珠老人的差遣,為靈山派馬首是瞻。”
宋澤道:“差遣自不敢當,隻要前輩彆誤信流言就好!”
馬堡主說完這一句,又走到郭藹麵前,捅了捅他肩膀:“你小子也彆犟了,你那堂兄把人家炸成那副樣子,實在有違正道行事,宋少俠不拿你泄憤已是十分講道理,你還不早早收了心思,知恩圖報!”
郭藹訕訕地道:“我早就收了...咳咳,宋少俠不把家兄的賬算到我頭上,感激不儘...”
宋澤不再管他,對眾人朗聲說道:“諸位,家師俯仰無愧,實在沒有習練魔教武功之事,還望諸位掌門明察!我靈山派雖偏居西域,但一無昔日魔教侵染,二無勾結異族之心,家師為守護中原武林的平靜殫精竭慮,個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深望各位掌門能明辨是非,還家師清白,切勿中了有心人栽贓陷害、挑撥離間之計!”
說完,宋澤走到寇宗元身邊,一手扶住他肩膀:“寇總舵主,還要勞煩你跟隨我們走一趟,等我見到師父,自會放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