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楚南風對周尋意和林玉兒說道:“雲師弟傷勢不輕,你們這就返回巫山去吧。”
辰兮也說道:“不錯,前頭就是臘爾山,你們不必跟隨了。周尋意,你既答應了‘鳳鳴左使’照顧他的兒子,就把石澈帶回起雲峰吧。”說完又從懷中取出“祈星玉璧”的玉髓,遞到林玉兒手上:“這是聖泉峰的東西,物歸原主。”
林玉兒看著手裡的玉髓,一時有些發怔,她幾乎忘了自己此次下山的任務,除了向楚南風轉達神女的旨意,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向唐真真討回她偷走的玉髓。
“唉,好吧,看來我真的不適合下山...山下的麻煩事太多了,我差點忘了師父交代的事兒...”林玉兒撓撓頭,急忙將玉髓收好。
周尋意明白以現在老弱病殘的陣容,若再遇上什麼事,辰兮的累贅也太多了,當下不再客氣,向辰兮和楚南風拱手:“我們走了,話不多說,後會有期!”
“什麼後會有期...楚師兄治好了傷,難道不回巫山嗎?你這說得,好像咱們從此難見麵了。”林玉兒不滿地說道。
周尋意心道:“這個麼,可真不一定...”
石澈雖然不想離開辰兮,但也隻能聽從安排,唐真真則非常堅決地要留下。如今沒了蕭娘子,周尋意也懶得管她,便由她去了。
幾人離開以後,墓碑前隻剩下辰兮、楚南風和唐真真三個人。
楚南風對唐真真說道:“真真,你去屋裡休息,我有些話要和辰兒說。”
唐真真咬了咬嘴唇,並沒說什麼,轉身走進石屋裡。
辰兮扶著楚南風坐下來,他的手按在母親的土堆上,緩緩說道:“辰兒,你之前推算出我義父、師父、洛前輩和江前輩四個人在二十年前關係密切,武功也是同宗同源,其實我們還漏算了一個人——我娘,血祭菩薩。他們五個人二十年前在西域一個叫瓦罕山穀的地方,發現了一門稀世奇功,他們將這門功夫拆成了五套路數,各自修煉,就變成了今天的樣子。我娘在和蕭師姐動手的時候,我在旁邊看見了,‘落潮神功’和‘若水神劍’很有相通之處。義父...父親所創的兩套劍法,寂樾的‘詭道劍法’貼近‘噬魂血經’,而我的‘若水神劍’則和‘落潮神功’相合。”
辰兮點點頭,拚圖的最後一塊拚上了。龍紹瑜的兩套劍法,一進一退,一棄一爭,代表了他做人的兩麵——一麵精於謀算,汲汲以求,一麵又至情至性,灑脫風流。而他的一生就是在這種矛盾中進退維穀,既想要這邊,又想要那邊。
楚南風頓了頓,輕輕握住了辰兮的手:“母親臨終前說,要我絕對不能為了什麼大局、大業而舍棄愛人,不要為了那些無聊的事,丟了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辰兒,從前是我顧慮太多,是我錯了,從今往後,隻要我還能活著站在你身邊,我絕不會為了任何理由舍棄你。”
辰兮久久凝視著他,露出微笑。自己長久以來最想聽見的,就是這句話。
想要一個無論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能堅定地站在自己身邊的人。
她也將手覆在楚南風的手上,交疊緊握,微笑道:“好,等治好了你的傷,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