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坐在一邊都聽到了昂熱校長爽朗的大笑,看來校長跟師弟聊的很開心。
路明非一下子漲紅了臉,睜大了眼睛說,“校長你怎麼憑空汙人清白,年輕人交朋友的事能叫談戀愛嘛?”接下來便是難懂的話,什麼“窈窕淑女”,什麼“路某人行的端做得正”之類的話,話筒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那明非我們就這樣說了,我已經讓諾瑪給那位叫夏彌的學生發過信息了,她表示很願意陪伱去,你也得加油啊!”昂熱說完沒等路明非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狹窄的鐘樓閣樓上,玻璃窗上貼滿了低胸女郎的巨大海報,發黑的毛毯掛在床腳一半拖在地上,空酒瓶與成人雜誌四處散落,還有奇怪蜷縮在一起的白紙團。
昂熱翹著二郎腿端著酒杯靠在角落的沙發上,側麵電腦桌前坐著個大腹便便的老年...牛仔?經典的牛仔帽下是花格子襯衫,扣子緊繃著束縛著一塊凸起,似乎隻要再用一點力扣子就會得到解脫。
顯示器幽藍的光映照著老年牛仔的臉,顯得有些詭異,音響裡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
“我說,我親愛的守夜人,我都來了這麼久了,你能把聲音關小一點麼,我剛才在跟學生打電話。”昂熱無奈地抿了一口酒,杯子有些油膩,不過平日裡講究的校長似乎並不在意。
“不速之客是你,我沒趕你走就很夠朋友了。”被稱作守夜人的牛仔頭也不回,眼睛緊緊盯著屏幕,“哦!這是什麼動作?!昂熱你知道麼,歐美我已經看膩了,論劇情還得看日本。”
昂熱對老朋友的XP十分無奈,搖搖頭沉默著喝著酒。
很久之後,音響裡奇怪的聲音終於停止,守夜人突然開口,“有必要這麼哄著這個路明非麼,即使他是將來的S級?你簡直毫無校長的威嚴,像個三等勾欄裡的老鴇在拉郎配。”
守夜人為自己的中文水平洋洋得意,覺得自己說的話太有文學修養了,開了瓶喝了一半的酒猛灌一口。
“不是哄,是增加認同感,混血種需要認同感,這也是學校存在的意義,而且,”昂熱頓了頓,舉杯與副校長碰了一下,接著說“路明非這孩子對我們戒心太重了,他曾經把我派到他身邊的B級專員吊起來不停的浸在水中三個小時。”
“我很懷疑要不是奧斯陸投敵的快,路明非真的會殺了他的。”
守夜人哼了一聲,說了句活該,盯著昂熱的眼睛道,“要是這個叫奧斯陸的小子死了,昂熱你又背負了一道罪孽。”
昂熱低沉的搖搖頭,“我的罪孽已經夠多了,所以事後我沒有懲罰任務失敗的專員,儘管他透漏了很多消息給路明非。”
“明非是個好孩子,他隻是需要認同,需要朋友,需要關心,那個詞怎麼說的?需要羈絆。”
“所以這個叫夏彌的女孩,也是你為路明非準備的羈絆?還真是卑鄙啊,昂熱。”守夜人語氣鄙夷。
昂熱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語氣疏離冷漠,“不止是她,我們都是,我們要關心他,愛護他,讓他對秘黨產生認同,他是我為屠龍事業找到的最鋒利的寶劍,我已經為了屠龍付出了一切,我不會放過任何能看到的機會的,即使這個機會會將我燃燒殆儘,那我唯一的遺願就是燒成灰之後能把敵人嗆死。”
守夜人看著昂熱那冷漠的瞳孔,冰冷的底色是熾如烈火的憤怒,本來想說出的嘲諷話語也悶在喉嚨裡,沉默良久舉起酒瓶與昂熱碰了一下,最終什麼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