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一幕,眾人心中頓覺不妙。
能修行到這一境界的,多少都是有些眼界在身。
宋祁這東西一看就是至寶,不好相與!
人群開始四散奔逃,準備暫避鋒芒。
山河社稷圖展開,黃色的光暈撒遍全場。
即便這群人逃的再快,也逃不出山河社稷圖的籠罩。
一道又一道黃色光暈打在青虹劍派眾人身上,不斷有人被攝入圖中。
“哈哈哈!”
看著最後的韓元化也進入寶圖,宋祁大笑一聲,縱身躍入圖內。
宋祁腦海中場景不斷變換,一座噴湧著的火山地勢瞬間生成。
天色暗沉,煙霧彌漫。
一眾青虹劍派之人,麵帶驚恐之意。
這是什麼品級的法寶,竟然能將這麼多人收攝到一處獨立的空間之中?!
而且,他們發現自己的實力被壓製的厲害。
竟然隻有巔峰時期七成的水準。
轟!
岩漿在火山口內沸騰,火焰跳躍,噴湧而出。
層層熱浪彌漫於空氣之中,令人窒息無比。
宋祁的身影緩緩浮現於眾人眼前,手中長刀業火繚繞。
紅蓮已然發動!
“閣下且慢!”
看著宋祁渾身散發著異常危險的氣息,韓元化忍不住出聲阻攔。
“我等與閣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閣下為何對我等痛下死手?!”
嗯?
說的什麼話,不是你們先動手的嗎?
“若是閣下覺得我等冒犯了閣下的愛馬,我等願意賠償!”
看著宋祁一臉玩味的笑容,韓元化繼續嘗試與宋祁和解。
沒想到宋祁搖了搖頭,說道:“半年前,你們在曲明州做了什麼,心裡應當清楚吧?”
聽到宋祁這話,韓元化心頭一陣抽搐。
他們在曲明洲打劫了北地官府的商隊,他心中自然是清楚。
沒想到,宋祁竟然是官府派出來的人!
沒想到茅蘊藉竟然能夠驅使動這樣的高手來追殺他們!
可惡啊!
可惡!
“朝廷鷹犬!”
“你不得好死!”
怒罵聲接連響起。
“嗬!”
麵對著眾人的破口大罵,宋祁不由得冷哼一聲。
“吾乃大虞皇室冊封子爵之尊,何來鷹犬之說?”
“爾等打家劫舍,枉顧法度,莫不是真以為自己是什麼英雄好漢?!”
“我呸!”聽著宋祁的話,韓元化不屑的啐了一口。
“你與那茅蘊藉一路貨色!”
“茅蘊藉獨斷專行,一人獨享北地全部秘境。”
“老夫如今八十有二,再無資源突破,隻得身死道消!”
“大虞八百年,從未見過茅蘊藉這般的狗官!”
茅蘊藉是狗官嗎?
在修行界中,茅蘊藉是當之無愧的狗官。
因為他將原本屬於修行之人的資源換算成金銀,分潤給了北地億萬百姓。
但這能算是狗官嗎?
有多少百姓因為茅蘊藉免除了賦稅而活命?
在這一刻,宋祁或許有些明白了大爭之世的含義。
與天爭壽命,與人爭機緣。
你若不爭,昔日的故人與敵手卻在爭。
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昔日的故人破境,與你漸行漸遠。
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昔日的敵手破境,上門尋你複仇。
所以,所有人為了活下去,都要爭。
不得不爭。
這是一場沒有對錯的爭辯。
修行之人為了攀登更高的境界,又何顧凡人死活?
茅蘊藉作為四州之主,心係的自然是四州之民生。
這一切,無法用對,或者是錯來形容。
“束手就擒,隨我回北地。”
此時,言語之辯,已然無用。
“一同出手,殺了他!我等方可活命!”
韓元化長劍直指宋祁,眾人喊殺著向宋祁衝來。
既然如此,那便!
死!
冥業高舉過宋祁頭頂,火山瘋狂的顫動起來。
宋祁的雙眼,此時已經化作兩團熊熊燃燒的烈焰。
岩漿湧動,烈焰翻滾,不斷向著冥業刀身彙聚。
山河社稷圖中,火之盛宴,燦然綻放。
鏘——!
收刀,離人怨!
數百米長的火焰之環向著麵前的青虹劍派眾人斬去。
一道又一道身影被火海吞沒,在聲聲慘叫之中,化作虛無。
係統麵板之中,不斷有擊殺與傷害的信息彈出。
當離人怨一刀結束過後,隻有青虹劍派的幾位頭頭腦腦還勉強支撐著站定。
此時他們身上的法衣已經破爛不堪,大片大片的焦糊傷口蔓延在前胸之上。
儘管活著,也已然大殘。
韓元化衝在最前麵,吃了宋祁這一刀大部分傷害。
生命值被宋祁下了十八萬之巨。
“小兒!”
“我與你拚了!”
一臉焦黑的韓元化衝出火海,殺至宋祁麵前。
劍光漫天。
鏘——
冥業出鞘。
驚鴻斬出。
漫天劍光化作無形。
鐺鐺鐺——
冥業與韓元化手中寶劍不斷碰撞,短短一個呼吸之間交手十數回合。
一位連意境都尚未領悟的暮年武者,何以與宋祁爭雄?
隨著勢大力沉的一刀劈下,韓元化再也操持不住手中寶劍。
寶劍高高飛起,插入遠處的地麵之中。
韓元化本人則是踉踉蹌蹌,向身後連退數十步,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火之意境在韓元化體內徹底爆發,一口鮮血再也抑製不住,噴湧而出,濺到數米之外。
宋祁的身影化作一道雷霆,鬼魅一般飄落在韓元化麵前。
冥業刀尖直指韓元化咽喉。
“門主!”
遠處,驚呼聲四起。
宋祁的雙眸直視著韓元化的眼睛。
此時韓元化的眼中,是一種非常複雜的情緒。
宋祁也不知道韓元化心中究竟是作何感受。
或許他早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了吧。
鏘——
冥業歸刀入鞘。
宋祁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站定到一旁,靜靜等待山河社稷圖時間結束。
“彆這麼看著我。”
“既然選擇了出劍,就要做好生死相向的準備。”
“隻不過我答應了人家,儘量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