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深處。
有一座樓宇聳入雲端。
此樓名曰摘星。
這摘星樓自下方抬頭望去,隻能望到樓宇的一半。
上方,已被雲彩完全遮住。
身處頂樓,便可儘觀星河。
似乎伸手一摘,便可拿下天上的繁星與皓月。
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手持一封信件,邁步踏入頂樓之中。
此時泰安帝正手扶著欄杆,眺望遠處的星辰。
“陛下,五年前北伐軍中的那位宋祁宋宗師。”
“現已進入神都之中。”
中年男子躬身說道,但話音之中,終究是有一些微不可聞的陰柔之感。
“哦?”
泰安帝立馬轉過了身來,望向中年男子。
隨後一把接過了中年男子手中的信紙。
泰安帝打開信紙,上下一掃,隨後哈哈笑了起來。
“鈕家那個老頭,一直不敬於朕。”
“傳朕的旨意下去,今夜神都各路大軍儘皆靜默。”
“讓宋宗師好好去他們鈕家鬨一鬨。”
“正好朕也要看看,這位宋宗師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遵陛下旨意。”
中年男子得了泰安帝的口諭,弓著身子不斷向樓下倒退。
“等等!”
“你且過來。”
泰安帝喊停之後,又將中年男子叫了過來。
中年男子俯下身,聽著泰安帝在其耳邊低聲私語。
城東。
法陣當中,宋祁與冀蕪相互切磋了十來招。
你來我往,硬生生打成了回合製遊戲。
“道長,在下覺得差不多了。”
宋祁的左手輕輕一招,便見沉淵浮現。
看著宋祁取出刀來,冀蕪頓時神色一正。
鏘!
沉淵出鞘。
由法陣演化出的燭河都開始暴動起來。
一條水龍嘶吼著咆哮而出,跟隨在驚鴻之後,斬擊向虛空深處。
“吼!”
龍吟之聲響起,傳遍方圓十數裡。
法陣一陣搖晃,被宋祁斬開了一道缺口。
水龍之首自缺口中探出,隨後整條龍身一並飛出。
“看!”
“天上有神龍啊!”
不少居民推開窗戶,向著上空張望。
轟!
水龍炸裂開來,猶如傾盆大雨灌入城東。
冀蕪的身影緩緩凝聚,一臉無奈,不住歎息。
“小友神通蓋世,貧道不敵。”
便見冀蕪撂下這句話後,隨後化作一道清光,消失不見。
“繼續帶路。”
宋祁重新翻身上馬,冷冰冰的看向兩個侍衛。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麵色淒苦。
今日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
除了最開始浮河邊上那一隊巡防軍之外,其他的巡防軍與城衛軍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二十多騎驅趕著前方的兩個侍衛,在神都城東中狂奔,也並無任何人再繼續出麵阻攔。
馬蹄聲陣陣,不斷夾雜著鈕昊空的慘叫。
行人紛紛避讓,卻又對著眾人的背影不住打量,仿佛在欣賞什麼奇觀一般。
“老宋,是不是有點安靜的過頭了?”
周衍的聲音,傳入宋祁識海。
雖然這場景看起來確實有些奇怪,但宋祁還是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若出現什麼變故,我會以山河社稷圖將所有敵手攝入其中。”
“你們直接離開神都。”
不過宋祁口中的變故,應當是很難發生。
正如冀蕪所說,城中百姓以千百萬記。
除非宋祁今夜要殺入皇宮手刃泰安帝,否則不可能有高手真的敢與宋祁在城中大戰。
從往界開服以來,還從未有人敢把主意打到過紅雲頭上。
今日這鈕家,宋祁是鬨定了!
城東偏南處,一座占地極廣的大宅浮現於宋祁視野當中。
宋祁神識向外探出,很快便捕捉到了正門懸掛著的匾額。
鈕府!
宋祁獰笑一聲,長身而起,騰空而上。
鏘!
冥煌出鞘,一抹璀璨的火焰刀光徑直向前方的兩個護衛斬去。
二人慘叫著,被火焰刀光儘數吞沒。
轟!
焰浪炸開,重傷的二人徹底化為兩截焦炭。
點經驗收入囊中。
刀光餘威不止,徑直飛向鈕府的一側外牆之上。
牆體瞬間炸裂,被轟出了一道大缺口。
怒喝聲接連不斷,在鈕府之中響起。
鈕府當初連聞人雄的清洗都停了過來,沒想到今日竟然被人轟破了外牆。
一道道氣勢升騰,快速向著此處敢來。
“唳!”
雪銀光一聲長鳴,直接顯露出真身。
雙爪勾起鈕昊空,飛至宋祁身下,讓宋祁穩穩的站定於其寬敞的脊背之上。
“我這等身份,自當從正門入。”
“雪銀光,去那邊。”
雪銀光放聲長鳴,身形化作流光,轉瞬便至鈕府正門上空。
“萬煌!”
宋祁一聲輕喝,隻見火行之力暴動,冥煌灼燒起熾烈的火焰。
百丈焰浪騰空而起,瞬間將此處夜空照亮。
“斬!”
宋祁右手持刀,向著下方的鈕府正門揮去。
驚呼之聲響起,不斷有人高呼開啟法陣。
隻見一道道陣盤騰空,接連於一處,升起一道璀璨光幕。
轟!
冥煌斬擊於法陣光幕之上,瞬間發出劇烈的衝擊。
不過此處皆是鈕府地界,倒是不用擔心會傷害無辜。
宋祁一聲冷哼,眸中火焰光輝流轉。
火行場域綻放,向著法陣籠罩而去。
一條條炎龍嘶吼著,儘數轟擊於法陣光幕之上。
哢嚓哢嚓的聲音接連響起,不到三息時間,便見光幕的一處徹底碎裂開來。
一點破後,便已然儘是破綻。
刀光縱橫,法陣徹底被宋祁撕碎。
火焰刀芒降落,狠狠斬擊於正門所在的外牆之上。
轟鳴聲響起,正門在內的數十丈區域,被宋祁一刀全部斬碎。
地麵上浮現出一道焦黑的深坑。
宋祁落身於“正門”之處,氣血鎖鏈拖著向死狗一般的鈕昊空,邁步踏入鈕府之中。
丞相府。
聞人雄坐在一處高樓中,向著鈕府的方向望去。
“丞相,您不出麵嗎?”
有手下略帶不解的向聞人雄問道。
聞人雄搖了搖頭。
“熱鬨一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