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昀冷笑一聲,大聲道:“我不服!”
聲音傳遍場中,讓許多人都是一驚。
前方台上,高高在上的大儒一點不慌,淡淡開口,“伱有何不服?”
夏景昀似笑非笑,“我想問問,如果我現在再寫出一首同樣遠勝於這位鄭公子的詩,並且不用那個破題思路呢?”
“文會自有規矩在此,你的詩作已出,即使你再做百篇,亦是無用。”
“你看,規矩就在你們嘴裡。”夏景昀嗤笑道:“我與他用同樣的破題思路,做出了比他更好的詩句,這分明是最直觀最清楚的勝出,在你們口中竟成了剽竊其思路。那你們為何事先不曾明言,為何又要兩人共寫一題?支撐你們做出裁決的,到底是詩文的水平,還是作詩之人的背景?”
一位大儒意味深長地道:“年輕人,我理解你的沮喪,但世事無常,你還有遠大前程,莫要自誤。”
“這是改威脅了啊?”夏景昀咧嘴一笑,“那我也威脅你們一下吧。這文會是我們泗水州學子共為德妃娘娘恭賀而辦,每個人都是懷著一顆為國報效,一展才華之心而來,你們這麼顛倒黑白,豈不是在給德妃娘娘抹黑?”
“放肆!”那大儒可不敢接這個鍋,一拍桌子,“來人,將這狂徒押下去!亂棍逐出!”
夏景昀昂然而立,在眾人的目光中,那挺直的腰背,就仿佛一個讀書人真正不屈的脊梁。
幾個兵丁持械衝了進來,氣勢洶洶地朝著夏景昀走去。
“住手!”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馮秀雲快步走進來,麵帶寒霜,冷冷開口道:“諸位先生,這是要做什麼?你們是要開文會還是武鬥?都給我退下!”
夏景昀鬆了口氣,他鬨將一場,就是賭這位宮中女官能站出來,不管是出於情義還是惜才又或者是為了她可以分到的那筆錢,隻要她站出來,自己就能被保全。
屆時,哪怕拿不回文魁,自己不畏強權的名聲也能夠傳揚開去。
揚名嘛,怎麼不是揚呢!名氣起來了,一切便都好說了。
瞧見馮秀雲囂張出場,四位大儒麵麵相覷,在現場維持秩序的許縣丞連忙上來,先安撫住了馮秀雲,將兵丁們趕走,然後向四位大儒說明了馮秀雲的身份。
不曾想,四位大儒聞言瞬間變得不屑,“我當是什麼人呢,一個內宮宮女,什麼時候也能在我們麵前耀武揚威了!”
“你既是替娘娘打前站之人,就專心去做你的事,不該你摻和的不要摻和!否則天下文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你!”
“看在娘娘麵上,給你一個位置觀禮,速速退下!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兒!”
大儒們一臉冷笑,不屑開口,文人風骨展露無遺。
“馮主事沒有資格說話,那老夫呢?”
蘇師道分開人群,從中走出,冷冷看著台上幾人,“幾位同僚莫非覺得老夫也沒有資格?”
旁邊不少書生都認出了他,齊齊問好,“見過蘇先生。”
隻要是州學中人,誰不知道蘇先生乃觀鹿先生得意門生,學問冠絕州學,更關鍵的是,行事素來不看出身,對這些寒門學子頗多關照,在州學之中,時常主持正義。
如徐大鵬等人忍不住激動,蘇先生來了,青天就有了!
台上四人瞬間愣住,但立刻有人反應過來,“子成兄,學正委托我等擔任今日評判,你有什麼話,下來再說。”
“不錯,聖賢有言,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既然我等是評判,此處便合該由我等說了算,你有什麼意見,之後儘可探討。”
“你們!”蘇師道氣得胡子都在顫抖,“你們打著德妃娘娘的旗號,舉辦文會,卻這般倒行逆施,顛倒黑白,就不怕德妃娘娘知道了,惹來大禍嗎?”
“蘇子成!你莫要血口噴人!”台上大儒一拍桌子,聲色俱厲,“我等之言,皆是出於公允,便是德妃娘娘在此,我等一樣會如此評判!”
“是嗎?”
一個蒼老的聲音想起,然後人群中,緩緩走出一位老者,在護衛的保護下,麵色不善地看著台上四人。
先前還從容鎮定的大儒們麵色瞬間變得驚恐。
雲老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