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昀隻感覺迷霧一重罩一重,疑慮一個接一個,但眼下既然隻找到了這個點,就隻能硬著頭皮試著往下挖了。
吳捕頭在一旁抱著雙臂看著,心頭戲謔,他這樣一個經驗十足豐富的捕頭圍著看了半天都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的,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年輕人能看得出來個啥。
“吳捕頭,蓋上吧。”夏景昀盯著瞧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開口道。
“夏公子,可曾看出了什麼?”
夏景昀裝作沒瞧見吳捕頭眼裡的調笑,搖了搖頭,“沒有。”
“沒事,您是文魁,這刑名之事,不熟悉也是正常,隔行如隔山嘛,哪兒能什麼都厲害呢!對吧?”
夏景昀忽然心頭一動,“方才牛二家的那位呢?”
吳捕頭被這個急彎晃了一下,“應是離開了吧。”
“能不能麻煩吳捕頭幫我把她請回來?”
......
片刻之後,一間偏房之中,夏景昀和牛二的遺孀牛王氏隔著一張桌子對坐著。
夏景昀看著眼前的婦人,膚白貌美,眼波流轉間風韻動人,的確有些讓人犯罪的資本。
再結合著牛二的家底和先前看到的那一幕,讓夏景昀都忍不住想起【主人的任務】之類的詞彙。
“牛夫人,斯人已逝,節哀順變。”
對麵的婦人隻是低低地啼哭著,斷斷續續地說著多謝大人,請大人一定要為夫君報仇雪恨之類的話。
“牛夫人,你的訴求衙門自當竭力辦到,現在有幾個話想問問你。”
婦人嗯了一聲,小聲抽泣著,肩頭微晃,“大人請說。”
夏景昀道:“你先將手伸出來。”
婦人瞬間抬起頭,麵色一紅,“大人......”
“勿要多想,我有一項秘法,可驗真測謊。我自不會冒犯於你,你隻需如醫生把脈一般,將手伸出即可。”
夏景昀一臉正色,“再說了,你覺得我像是缺女人的樣子嗎?”
婦人這才認真抬頭看了一眼,然後果斷地伸出了手,還要將袖子往上扯,露出潔白的藕臂,夏景昀趕緊叫停。
吳捕頭和幾個捕快站在房間一角,一個捕快聲音極低,不滿道:“頭兒,有這樣審案的?”
吳捕頭也皺著眉頭,暗呸了一口。
他娘的,這小子瞧著人模人樣的,竟然.......
我都乾不出這樣的事兒!哪怕去嫖呢!花點錢!惡心!
一旁的捕快也個個義憤填膺,紅著眼看著夏景昀。
隔壁屋的屍首都還沒涼透呢,這邊就摸起了遺孀的手,這個場景,實在是太能刺激人心頭的正義了。
夏景昀伸出手指,搭在婦人的手腕上,裝作審案,“現在,你需要看著我的眼睛。”
“嗯。”婦人嬌滴滴地嗯了一聲,眼淚化作霧氣,讓一雙本就勾人的眸子變得跟陷人的沼澤似的。
夏景昀暗罵一聲果然不是什麼好人,穩住心神,開口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
婦人開始還擔心對方問起自己跟情郎的醜事,怕自己在對方的秘法下暴露,但問了幾句,便放下心來,對方看來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人。
對於這樣的問話,一旁的捕快們卻越來越義憤填膺,尤其是當看到那婦人竟然還頗為享受,讓他們瞬間帶入了苦主的心思,雙目噴火。
夏景昀心如止水,搜查刮肚地組織著語言,儘量讓自己顯得更正經,等待時間走完。
正當他將腦海裡記住的那些刑訊台詞都快問完,眼前忽然一花,一幅畫麵不負所望地出現。
牛王氏站在屋裡,正準備脫下孝服,一個黑影跳入房間,一把將其摟住,她正要尖叫,對方笑著低聲道:“是我。”
原來正是那位上一次被打得淒慘的奸夫,他摟著牛王氏,一邊上下其手,一邊道:“可人兒,我沒騙你吧,這莽漢已經被我解決了,伱先好好守孝,等孝期一過,我就納你入門,屆時我們光明正大地過日子。”
牛王氏如一灘水軟在他懷裡,膩聲道:“奴家今後,任你處置......”
“今夜就先好好處置你一番!”
畫麵中斷,夏景昀看著眼前一臉悲戚的女人,心頭猛地生出一陣厭惡。
“放開她!”
一個捕快終於忍不住,怒吼一聲,朝他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