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打開,門口站著三人,一個管事、一個護衛,簇擁著一個珠光寶氣,麵容姣好的婦人。
不遠處還停著一抬轎子。
婦人笑著行了一禮,“可是夏景昀夏公子府上?冒昧前來,還望見諒。”
眾人目瞪口呆,愣在原地,還得夏景昀咳嗽了兩聲,才回過神來,連忙回禮。
夏景昀也有些詫異,但旋即便反應了過來,看來是昨夜的事情勁兒有點大,這位縣尊大人想在自己這頭下一注了。
但這種時候,輪不到他一個小輩出麵,夏明雄跟夏張氏連忙將對方請了進去,忐忑道:“貴人來此,有何指教?”
婦人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夏景昀,笑著道:“談不上指教,隻不過縣中出了這等英才,我家夫君身為一縣之尊,喜不自勝,特讓我略備薄禮,以資鼓勵。”
說著一旁的管事便將手中的兩個禮盒遞了上去。
一匹上好的絲綢,一卷上好的宣紙,外加一百兩上好的銀票,一家老小的需求都滿足到了。
夏景昀看得也是嘖嘖感慨,這趙縣令還挺有魄力的,看準了就敢下這麼大的本錢。
他能保持鎮定,但家裡的人可沒他這樣的心理預期。
就如夏張氏所說,他們在萬福縣,幾十年經營,都難得跟縣尊搭上幾句話。
結果來到這江安縣,才不過十餘天,縣尊夫人親自帶著禮物登門拜訪,還是這般態度......
夏恒誌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齜牙咧嘴,反應過來不是在做夢。
瞧見自家長輩這“沒出息”的樣子,夏景昀隻好主動上前,恭敬回禮,“多謝縣尊,多謝夫人,這般情誼,在下自當銘記於心!”
縣尊夫人見目的達到,又拉著夏李氏和夏張氏的手說了幾句閒話,再誇了一下夏寧真長得真好看,便笑著道:“如此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臨走前,她再度瞥了一眼這個破舊逼仄的小院,忍不住暗歎一聲,這樣的地方都能出這種才乾的人,那些天天錦衣玉食,名師教導的公子,卻一個個不學無術,上哪兒說理去!
眾人將這一行人送走。
等到院子重新安靜下來,夏景昀開口道:“接下來可能還會有人來送禮,送給你們你們就收下。我跟大哥出去了!”
這麼一鬨,當然沒人再不相信夏景昀的話,但是夏恒誌卻遲疑道:“有道是無功不受祿,咱們怎麼好隨便收下彆人的禮物?”
“無妨,我現在無官無職,無權無勢,他們就是來攀個交情,不要白不要,不收還可能壞了事。隻需記住一點就行,求辦什麼事兒千萬不行!走了!”
說著夏景昀便跟夏雲飛出了院子,朝著雲府走去。
坐在房間中,眾人看著擺在桌上的那兩個禮盒,依舊是震撼不已。
夏張氏雖心知可能要遭,但嘴依然快過了腦子,“真的像高陽說的,還有人來送禮?”
話音未落,院門就又一次被人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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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雲府,將一臉視死如歸之色的夏雲飛送到了後院的空地,夏景昀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一旁的涼亭。
正值秋高氣爽,這樣的時候,自然要多親近自然。
涼亭中,他見到了正在亭中閒坐的雲老爺子跟蘇師道。
隔了一夜依舊興奮的兩人又將他狠狠誇了一頓,然後好奇地問起他是怎麼知道那些事情的。
夏景昀自然早有腹稿,笑著道:“聖賢早已將道理說儘,無非就看自己悟不悟得出來罷了。所謂家國天下,一個國由千千萬萬個家組成,一個家其實便是縮小的一國。要想一家一族興旺,是不是得有規矩,得有錢財,得有遇到事情自保不被人欺負的能力,還要讀書知禮,我尋思著,這一個大國,或許也差不多。”
“以小見大!見微知著!妙極妙極!”蘇師道撫掌而笑。
雲老爺子也感慨道:“高陽,你真是我平生僅見之英才,能得你為徒,實乃老夫三生有幸!”
夏景昀連忙避席而起,口稱不敢。
“好了好了!”雲老爺子笑著按了按,“為師問你個問題,你如實說。”
“師父請講。”
“你可是喜歡比你年紀大些的姑娘?”
夏景昀:???
這邊也流行不想奮鬥嗎?
我找誰不想奮鬥呢?
他正要否認,雲老爺子就笑著道:“彆不好意思,你若是真喜歡這樣的,老夫回頭跟德妃娘娘說說,讓她把馮主事賞給你。”
你要這麼說的話.......
夏景昀連聲高呼,“師父,您看人真準!”
“哈哈哈哈!馮主事做事利索,容貌甚美,又曾在宮中做事,對你今後定有幫助。”
雲老爺子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這事兒還得等我跟娘娘說了之後再看。賞一個宮女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也是常有之例。原本我是想到時候說好了給伱一個驚喜的,但是轉念一想,要是你不喜歡,那不是白折騰了嘛!”
夏景昀一臉佩服,“師父英明!”
一日學習過後,夏景昀和兩個雲府護衛,抬著路都走不動的夏雲飛回了家。
夏雲飛雖然淒慘得很,但雙目愈發明亮,一張臉上都是興奮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