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昀自然知道瓜田李下不能落人口舌的道理,點了點頭,轉身出去,卻發現馮秀雲也跟著他朝外走去。
“你不用回去?”
“我出去辦個事。”
夏景昀如今是大事都已經解決了,一身輕鬆,原本整日操心,如今也不必多心。
聞著身側飄來的幽幽香氣,心猿意馬間,順勢笑著調侃道:“話說你都要走了,咱們不花前月下兩日,你就不怕到了明年,我變心了嗎?”
馮秀雲站定,美豔的臉上掛著一如往常的果決,“願賭服輸,變心了就當我瞎了眼。”
夏景昀忽然伸手,在她臀兒上輕怕了一下。
“誒?”馮秀雲趕緊四處看了看,一臉慌亂的緊張。
“彆那麼繃著,累。”夏景昀微笑道:“放心,我不會負你。”
馮秀雲瞬間破功,羞紅了臉,“不和你說了!”
夏景昀在正廳裡坐了一會兒,很快就等到了德妃。
看著風塵仆仆的夏景昀,德妃笑著道:“你也是,都不去梳洗一下,我們之間又無需那般客套。”
“這不是思念阿姊的心按捺不住嘛!”夏景昀笑了笑,然後起身致謝,“多虧阿姊威名,此番回去,一切順利。”
德妃擺了擺手,“我又沒做什麼,是你們自己行得正坐得直,無需謝我。”
“哎,之前千頭萬緒,這一下子把什麼事情都了結了,還有點不適應呢!”
德妃笑容玩味,“你不是在青樓贖了個姑娘嗎?還怕寂寞啊?要不要我給秀雲放一天假?”
咳咳,差點忘了高高在上的皇妃本質上也是少婦,跟親近之人說起話來也是有點生冷不忌的猛勁。
夏景昀尬笑兩聲,“不用不用,阿姊正事要緊。”
德妃笑著白了他一眼,然後收斂神色,“秋闈可馬上就要來了,你做好準備了嗎?”
夏景昀嗯了一聲,“定不負阿姊期望。”
接著兩人又聊了些州郡的大事,夏景昀這才知道,無當軍一路橫推的剿匪行動已經進入了關鍵階段,再有個把月,就能竟全功。
同時,錢糧自外源源不斷地調運而來,各郡同時展開的賑災安民舉措也在有條不紊地推廣。
另外不少州中官吏因為貪腐被拿下,按照皇命和中樞意見,被德妃宣布暫代州牧之職的禮部侍郎李天風,在認真聽取了德妃娘娘指示之後,委任了一個個暫代之人,隻待德妃回京之後,補全他的州牧任命,這些任命便再無程序問題,將被帝國正式承認。
這些人都將在某種程度上,算作德妃一係的人。
而因為看到德妃做好了這樣大事,認可德妃能力而會考慮下注的各方大人物,更是可以預見的。
夏景昀忍不住感慨道:“隻此一事,便能為阿姊積累多麼巨大的政治資本啊!”
德妃微微點頭,絕色姿容上依舊不見憔悴,但語氣卻有些疲憊,“但確實也累,四麵八方的事情都要彙總到此處來,再加上人心鬼蜮,日日算計,處處提防,本宮有時也難免在想,何必活得如此辛苦!”
夏景昀輕聲道:“我們算計許多事,終究是為了不算計那麼三兩件事。”
德妃一愣,頷首微笑。
夏景昀抬頭看著德妃,“希望我未來能成為阿姊可以完全信任和依靠的人。”
德妃心頭微暖,笑看著這個越看越喜歡的男人,“好,那阿姊等著那天。”
跟德妃這邊聊完,夏景昀又去找到了雲老爺子。
蘇師道這幾日知道自己在這兒礙眼,便出去跟好友喝大酒去了,正好夏景昀跟雲老爺子可以單獨說點事。
他將去路上的情況說了,然後嚴肅道:“師父,伱說這鄭天煜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如果要動手,昨日和今日都是難得的機會,為何不動手,難不成想要在城裡刺殺我?那不是更容易暴露嗎?”
雲老爺子也神色嚴肅,沉吟道:“關鍵的問題是,我們都不知道鄭家小子為何要對付你,無從防範。”
夏景昀無語道:“可不是麼,我想破頭了都想不到什麼時候招惹到這樣的人了,還隻能等著對方出招,難受啊!”
看著夏景昀跟那兒抓耳腦袋,愁眉苦臉的,雲老爺子也安慰道:“也彆想那麼多,這世事無常,福禍相依。”
“就像是當初你們被陷害,抄家發配,固然可憐,但也因此有了這番際遇,成了我這個老頭子的徒兒,更成了娘娘的義弟。”
“就像咱們這個縣城,之前若不是縣令大人逼著史縣尉出去剿匪,這史縣尉也不至於那麼倒黴地死了,也就不會換上新的縣尉,現在也就沒有縣裡這個安穩無事的好局麵。”
“且等著吧,注意防範,終究會露出馬腳來的。”
夏景昀也隻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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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城中,離著南田巷不遠的一處小院,一個穿著青衣的女子,正和新買回來的婢女伺弄著一盆盆的雛菊和盆栽。
當敲門聲響起,兩人都望向門口,目光充滿著警覺。
婢女十分忠心,因為這種一買回來就把賣身契還給了她,並且還對她很好的主子簡直世上難尋。
於是她主動勇敢上前,隔著門喊了一聲,“誰啊?”
門外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我是夏景昀的人。”
院門打開,門外站著一個穿著宮裝的美人,容顏美豔,高冷之中透著幾分嬌媚,目光平靜地看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