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重新審視起德妃一係的能量,凝聚起原本已經消散殆儘的信心。
要不下點注?
一片沉默中,李天風開口道:“德妃娘娘有令,收斂其屍,運回中京。此事首尾,待娘娘回京,交由陛下及中樞定奪,諸位可有異議?”
一幫此刻思緒萬千的官員士紳自然無話可說,“娘娘聖明!”
李天風環顧一圈,開口道:“另外,既然諸位都在,娘娘的意思是,就聊幾件事情吧,有什麼不妥之處,趁著她還未走,還能加以定奪。”
眾人心神一凜,瞬間明白了德妃娘娘這是要接著餘威,讓他們割肉啊!
李天風也不給他們串聯準備的時間,直接看著一個領頭的老者,“劉大人,本官記得令弟才學不俗,在金河縣令之任上頗有建樹,本官打算將其調任錢威郡郡丞,你意下如何啊?”
被點中名字的老者瞬間麵色不善起來,彆看金河隻是個縣,但礦產極其豐富,金河縣令更是有給個郡守都不換的美名。
他弟弟在金河縣令任上這麼幾年的所得已經是族裡的一項重要財源,?這坨肉是不是割得狠了些。
“李大人,您是州牧,這官吏升遷自是您說了算,不過我那不成器的兄弟,才疏學淺,恐勝任不了高位,如果您實在要升他的官,為了不禍害百姓,他就隻能辭官不做了。”
意思很明確,不行!
李天風當然可以直接強令,對方也不可能賴在金河縣令的位置上不走,但難免會生出許多麻煩。
而州中這麼多權貴,這家多一件,累計起來,那恐怕就是一片亂局了。
所以,他隻能先試圖拉扯一番,達成一致,而不是利用官麵上的力量強壓。
這便是所謂大事開小會了。
而在這位劉大人婉拒了他之後,眾人又陸續婉拒了李天風好幾項提議,當然也有同意了的,但涉及到關鍵的利益,這幫老東西卻依舊不讓步。
李天風暗歎一聲,說白了,還是他們的威望不夠啊!
他正琢磨著要怎麼進一步說服他們,或者用什麼利益來交換,威逼也好,理由也罷,總歸要完成既定的任務。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走了過來,德妃娘娘的隨侍女官馮秀雲昂首挺胸,氣度從容而冷傲,看都不看台下的一幫權貴,朝著李天風微微點了點頭,“李大人,方才有人在牢房裡發現裡好多食盒,娘娘問要不要給你送過來?”
李天風微微一怔,卻發現場下眾人麵色瞬間一變。
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麵對德妃那並不強大的政治實力,他呂豐源自然可以憑借勳貴身份,洗脫反賊的罪名,但薑玉虎已經出手,勾結反賊的名頭他呂豐源就坐實了,既然如此,牢裡擺著的那些食盒,就是他們勾結呂豐源的罪證啊!
德妃治不了呂家,還治不了他們嗎?
此時此刻,李天風的心裡徹底放棄了那一點點自傲,隻想高呼,娘娘太厲害了!
他笑看著下方,“諸位,你們覺得呢?”
先前那位劉大人無奈站起,一拍腦門,“哦,李大人,下官忽然覺得,既是為國朝出力,我那弟弟不應該那麼自私,老夫回去寫一封信,好生勸說,一定讓他回心轉意。”
李天風笑容玩味,“是麼?那劉大人可一定要勸說成功啊!”
“一定,一定!”
李天風眼珠子一轉,“嘖,我忽然想起來,你好像有個妹夫,是在鳳池做縣令?”
劉大人抽著嘴角,悔青了腸子的同時,在心裡把李天風罵成了孫子,“大人,他如今年事已高,正想回州城附近尋個差事,勞煩大人安排。”
李天風笑了笑,“好說,好說。”
約莫一刻鐘之後,李天風站在州衙門口,熱情地揮著手,“諸位,慢點啊!”
看著那一台台轎子晃晃悠悠地離開,李天風大喜過望地快步跑回後堂。
德妃果然還沒走,他激動又佩服地道:“娘娘,您這一手連環計使得太妙了,接下來我們在州中的局麵一下子便豁然開朗了。”
德妃平靜道:“非我之功,這些都是高陽走之前跟我商量好的。”
李天風一愣,“夏公子?”
怎麼,你還瞧不上我家高陽嗎?
德妃看了他一眼,“不然,你以為薑玉虎為何會出手?”
李天風心生感慨,終於認可了衛遠誌那一句話。
“娘娘得夏公子之助,是乃如虎添翼也!”
德妃開心一笑,“本宮也這麼覺得。”
這混亂而荒誕的一夜,終於以德妃滿足的微笑劃上句號。
一萬兩千字,?了。月末最後一天,我覺得這個更新量,有那麼一點點底氣來求個票了。
or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