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邊淡淡道:“本公子喜歡坦蕩直接之人,你這番做派,在本公子心中印象大減,投效之後,待遇暫減一等。”
若不是夏景昀受過嚴格的訓練,怕是很難裝出此刻臉上這幅悔不當初的表情。
“既如此,此宴繼續。全部換上新的,你.哦,你的名諱?”
夏景昀很想來一句【說出吾名,嚇汝一跳】,但此刻隻是平靜道:“在下泗水州學子雲景夏,字彥祖,人送外號腎槍遊俠”
白雲邊顯然接不住這些爛梗,眉頭一挑,“泗水州的?那夏景昀你可認識?”
“有過一麵之緣。”
“哎,可惜無緣得見。”
夏景昀正想嘚瑟一句原來也有你佩服的人,就聽見白雲邊道:“不然吾手下又多一乾將也!”
一口mmp堵在嘴裡開不了口,夏景昀隻好道:“白公子,咱吃點菜吧?”
白雲邊微微頷首,“可。”
一幫子規縣士紳瞧見這一出大戲,都看傻了,大氣都不敢吭。
感情大人物都這麼玩的啊,虎軀一震,王霸之氣四溢,英才登時下拜?
可是他們怎麼覺得,那個雲公子更有一點明主的氣質呢?
算了算了,或許大人物沒刻意針對他們釋放王霸之氣吧。
既然白雲邊發了話,酒宴便重新喝了起來,眾人紛紛向白雲邊敬酒,白雲邊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不時蹦出幾句詩,原本眾人還要那美貌侍女翻譯,聽多了也聽懂了。
於是那美貌侍女窮極無聊,便開始虎視眈眈地盯著謝胭脂,似乎在警惕著她會勾引她的好公子。
謝胭脂都快憋不住笑了,哪兒還敢抬頭,隻能跟陳富貴埋頭刨飯吃菜,把自己的大腿都快掐紫了。
而那美貌侍女見狀也滿意地收回目光,哼,識趣就好。
再一次酒過三巡,眾人都喝得微醺,正要開始一些屬於騷人摸客之間的遊戲時,子規縣丞蹬蹬蹬地踩著樓梯快步衝了上來,看著這裡麵這盛大的場合,既羨慕又哆嗦,躬身縮脖,拱手陪笑,告著罪一路小跑,來到了縣令孫有福的麵前,附耳小聲開口。
沒辦法,二把手和一把手之間那一步,往往就是天壤之彆。
孫有福眉頭一皺,正打算嗬斥,但在聽了縣丞的話之後,麵色也猛地一變,起身朝白雲邊拱了拱手,然後告罪道:“白公子,諸位,我得先行一步了,衙門中有事。”
一個士紳喝得舌頭都有些大了,大大咧咧一擺手,“縣尊這是乾啥?些許小事,理它作甚,什麼事情比得過陪白公子重要!”
你這人,怎麼一多喝就把實話往外倒.
孫有福腹誹一句,然後道:“若是尋常之事,自然不至於。但此番是城東駱員外家的狀子,其中首告還是駱員外的發妻,就是那位出自蘇家本家的駱蘇氏,我哪兒怠慢得起啊!”
蘇家?!
一聽這兩個字,好些人酒都醒了。
“那是得鄭重以對。”
“縣尊大人自去,我等一定儘力配好白公子。”
眾人紛紛開口,白雲邊稍作沉吟,開口道:“書上文字空落紙,衙內政務實在民。”
一旁的美貌侍女終於有了用武之地,翻譯道:“我家公子說了,此番遊學本就是學以致用,今後公子為官也需了解這些民政,就同去吧!”
看八卦的心誰都有,既然白公子發話了,眾人也不含糊,一起鬨哄哄地去往了縣衙。
夏景昀也跟著人群一起起身,還朝謝胭脂和陳富貴悄悄挑了挑眉,仿佛在說:你看,咱們自己走,能有這機會?
一邊走著,縣丞先跟眾人介紹了一下案情。
城東的駱家也是子規縣城的一個大家,但之所以今日沒有來,就是因為駱家當家的駱員外已經纏綿病榻一兩年了。
如今是他的發妻,也是當家主母駱蘇氏執掌家業。
這位出自嶽陽蘇家本家的女子當了這個家,也沒有人敢不服。
膝下一個女兒外嫁不提,兒子和兒媳都本本分分聽安排,不敢造次。
但今日這案子,確實有些有意思。
正是這位駱蘇氏前來出告兒媳駱戚氏與外人勾搭成奸,有辱門風。
白雲邊和一幫士紳聽了這案情,精神一振,登時就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