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聽完登時急了,這話他可半分不敢認,而且這確實也不是他的想法,他是今夜才起的念頭!
可問題是,這老三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他是當事人,他都要這麼覺得了!
他急得都喊起了老三的大名,“我一心為了族裡,並未有過任何私念,你竟敢汙蔑我暗害大哥,你是何居心!”
“你吼那麼大聲乾什麼?”
老三呸了一口,“掩飾你內心的慌張嗎?掩飾你被人戳破陰謀的手慌亂嗎?若是你今夜不跳出來,我還不能看穿你的內心,誰知道你就這麼急不可耐,大哥還在床上躺著,隻是病了不是去了,你就這麼忍不住了,對著炎炎侄女出言不遜,對著荀先生裝腔拿調。不是我懷疑你,是事實讓我們不得不懷疑你!”
“各位族老,你們仔細想想,我說的到底有沒有道理!”
眾人雖然依舊沒有表態,但望向老二的目光裡,還是帶上了幾分懷疑,主要是老三的話的確有那麼幾分道理啊!
“老三。”老二這時候也緩過了勁兒,知道不能在這時候跟老三直接去掰扯道理,於是他選擇了另一個辦法。
“我知道,你這些日子接連損失了不少,心頭有怨,但你不能因此而喪失理智啊!口口聲聲說我毒害了大哥,你有證據嗎?你這不是蓄意挑起兄弟嫌隙,挑起蘇家內亂嗎?你忘了曾祖的遺訓,忘了父親的教導了嗎?”
原本大占上風的老三被這一番話反過來噎得無話可說,“我怎麼沒證據,我剛說的那些不是旁證嗎?”
“夠了!”就在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之際,蘇炎炎忽然一聲冷喝,“我是不相信二叔會暗害父親的,但既然三叔言之鑿鑿,便由四爺爺率族人調查此事;同時,二叔在冬至宴上的確經驗頗豐,便由二叔繼續負責冬至宴的各項事宜;三叔暫且負責族產之日常管理。在冬至宴之前,家主之責由我暫代,冬至宴之後,再開族老會!”
“散會!”
說完,蘇炎炎當先離開,其餘眾人對視一眼,也都沒有反對,緩緩起身,帶著滿心思緒,朝外走去。
老三站起身,看著老二,冷冷道:“我絕對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
老二沉著臉,看著老三,最終一言不發,拂袖而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蘇炎炎輕聲道:“荀叔叔,方才讓你受委屈了。”
“不值一提。”
荀先生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大小姐,你最後的時機抓得很好,總算是將名分先定了下來。”
蘇炎炎微微搖頭,“沒想到三叔竟然站了出來,二叔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才讓我抓住了機會,不過也就是幾日罷了,隻希望父親能快些醒過來。”
荀先生輕聲道:“大小姐,你切莫以為三爺是在幫你。”
蘇炎炎腳步一頓,扭頭看去,眼神中的詫異慢慢化作了濃濃的凝重。
片刻之後,她無奈地輕歎一聲,“先做好眼下吧!”
荀先生嗯了一聲,“今夜這些客人,我們得先將他們安撫好了。這也正是大小姐建立聲望的時候,就是不知道大小姐你.”
蘇炎炎淡淡道:“無妨,我又不是見不得人。”
——
“公子,咱們會被這樣關多久啊?”
一處大院中,謝胭脂小聲問起夏景昀。
此刻的眾人都被集中在這間平日裡應該是蘇家人集會的寬闊大院裡,分成幾間屋子待著。
待遇並不算差,蘇家為每個人都搬來了椅子,還都發了一條薄毯禦寒,熱茶糕點也管夠,所以眾人的怨言並不算多。
但能到此間的大多都是有身份的,如此束縛,終究不是個長久之計,蘇家也不敢無故限製眾人自由太久。
所以夏景昀輕聲道:“安心等著,估計快了。”
他望著窗外的夜色,據悉如今蘇家家主並無嫡子,此刻想必那位蘇家大小姐正是手忙腳亂的時候吧。
在知道蘇家家主忽然病重不能理事之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因為這一切都和泗水州當日的情況有些太像了。
這個像不是說的事情像,而是那股味道,那種行事的手法很像。
都是那麼自然,那麼看似毫無關聯,但當事情積攢到一塊,卻就像推到了多米諾骨牌一般,忽然就形成山呼海嘯的崩塌局麵。
難不成是有人想對蘇家下手嗎?
自己要摸一把蘇家人,看看情況嗎?
不行,他轉瞬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要摸就得摸關鍵人物,否則摸個無關輕重的,隻能空虛一場,徒耗床上戰力。
正想著,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幾個護衛簇擁著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女子的儀態典雅,姿容無雙,站在燈火之下,讓燈火都變得暗淡了起來,仿如一顆世所罕見的璀璨夜明珠。
夏景昀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