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搖了搖頭,“這你就不懂了,我為什麼今日要站出來公開反對老二,就是做給我那好侄女看的。現在明麵上要造她反的是老二,我是她的幫手,她必須得幫我!”
他看著自己夫人,得意地笑了笑,“就算她猜到了未來我可能還會對付她,她也沒得選,因為她沒辦法鬥過我們兩個。”
夫人一琢磨,還真是這麼回事,臉上登時露出開心,“有了大房的幫手,我們就比老二強得多了!”
但她的臉上旋即又出現憂色,“你說,萬一大哥忽然醒了怎麼辦?”
老三的臉色微變,沉默良久,卻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連夜去召集三房手下重要人物的管家走了進來,“三爺,大家都到了。”
老三抬頭,“呂一來了沒?”
“來了。”
老三點了點頭,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來吧,先跟老二過過手!”
——
蘇家大房、二房、三房,今夜都是一個不眠夜。
但那些在黑暗中洶湧的暗流,對如夏景昀等人這樣的蘇家客人而言,卻隻是一份津津樂道的談資。
在一夜安眠之後,天色剛剛蒙蒙亮,他們便坐上了蘇家準備的馬車,啟程去往了嶽陽城。
車子緩緩碾過蘇家塢的青石板,駛上了官道。
夏景昀掀開簾子扭頭看了一眼,初升的朝陽正將一片金光灑向這圍山而建的連綿屋舍,卻照不亮其中人心的斑斕。
蘇小姐,祝你好運。
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龐大的車隊便進入了嶽陽城中。
分流到了各處客棧,最終被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淹沒。
“得益於蘇家,嶽陽郡是整個雲夢州最繁華的所在,單說商貿之興盛,人口之繁密,比起雲夢州城也不遑多讓。”
對昨夜之事,白雲邊雖然氣憤,但更多的是感慨蘇炎炎的膚淺,竟然不識他這粒真金,對夏景昀倒沒什麼嫉妒,此刻站在客棧,臨窗而立,依舊扮演著一個合格的導遊。
夏景昀站在一旁,看著下麵往來人群,對白雲邊的話頗為讚同,這個人流量,的確當得起繁盛二字。
“其實蘇家塢才是真正的繁華,隻不過我們太不湊巧了。昨日午後方到,隻待了半日,未曾見其盛景便被趕了出來,哎,不知道今年蘇家冬至宴能不能舉行,不能的話,就隻有今後有緣再去了。”
漸漸適應了如今大夏交通條件的夏景昀聽著白雲邊的感慨,也生出幾分同意,此番一彆,或許就是永彆了,想想還真有點不那麼甘心呢!
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兩個畫麵,一個是昨日午後,那個俊美的書生,一個是昨日深夜,那個典雅的貴女。
兩個身影,一張麵容,在腦海中交織重疊,鼓動著他心底那個念頭。
要不追一追,娶到蘇家明珠,就能為阿姊拉來一個天大助力,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你在想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白雲邊扭頭看著夏景昀,打斷了他的浮想聯翩。
“我沒有啊!”
“你剛才笑得好猥瑣。”
“咳咳,白公子,我跟你講一個東坡居士和佛印和尚的故事吧!”
正笑鬨著,陳富貴忽然推門進來,看著兩人,“二位公子,有人求見。”
夏景昀疑惑地看向白雲邊。
白雲邊不以為意,“想來定是來求見本公子的,哎,盛名所累,就是這般麻煩,讓他進來吧!”
陳富貴看了一眼夏景昀,夏景昀微微點頭。
很快,陳富貴便領著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身高七尺,身形精瘦,五官中正,右臉一道淺淺的傷疤,為他本就不俗的氣場更添幾分悍勇,就如一頭下山瘦虎,站在麵前,就有攝人的壓迫力。
夏景昀看著來人,就仿佛瞧見了自家堂兄在屍山血海曆練之後的樣子。
這人,殺過人,還不少。
於是,他腳步微動,將白雲邊護在身前。
白雲邊渾然不以為意,隻當是哪家護院頭子,淡淡道:“你誰啊?”
來人一個標準的江湖抱拳禮,聲音平靜低沉,“白公子、雲公子,在下呂一,這廂有禮了。”
“呂一?”白雲邊對來人認識自己毫不意外,他甚至覺得天底下的人都該這般,“你找本公子何事?”
呂一開口道:“在下想問問,二位公子可知,蘇元尚蘇大人如今情況?”
白雲邊想要跟夏景昀對視一眼,找了半天,扭頭看著身後,“你站我後麵乾什麼?”
我在保護你,你不要不識抬舉.
夏景昀朝邊上移了一步,“蘇大人怎麼了?”
呂一開口道:“蘇大人被褫奪了官身,如今正關押在州城大獄之中。”
“什麼?”
夏景昀和白雲邊同時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