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占鼇歎了口氣,“你以為我想啊,呂瘦虎在幫中威望太高,再加上他逃走之前那句話,讓我想清洗都不知道找誰開刀,如今怕是有很多人都是表麵服氣,實際上出工不出力。不用重賞提拔些新人起來,誰願意替我們賣命啊!”
“老大說得有理,隻要都換上我們新提拔的人,讓他們覺得跟著我們混比跟著呂瘦虎混更有好處,這些人自然也就忠心了。”
“是這個道理,稍後二爺那邊還有獎勵發來,也給大家賞賜下去,把人心都聚攏過來。”
“老大英明!”
“你親自帶人去盯著點,看不到呂瘦虎的腦袋,我寢食難安啊!他娘的,之前他帶在身邊那個女人不知道被他藏到哪兒去了,否則拿來威脅多好!”
心腹也歎了口氣,“是啊!我這就下去了。”
安靜的廳堂裡,劉占鼇望著門外漸漸明亮的天色,想了想,又多調了十來個心腹在門外守著。
他還真怕三爺被他這隻小螻蟻氣到了,專門派人來收了他的人頭。
瘦猴兒是南城的一個小混混,每日也不乾什麼,就是跟著上麵的舵主,去到處占點小便宜。
偶爾上麵有獎勵發下來,一群人找個地方,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平素沒錢了,兄弟們啃饃饃也是常有的事。
當然,都沒錢了,肯定是正經饃饃。
日子雖然完全稱不上富足,但也有種江湖兒女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灑脫。
不過這隻是他自認的,在正經人家眼中,他們隻是那種上不得台麵,有一頓算一頓的陰溝老鼠。
他此刻正和另一個兄弟蹲在牛馬巷的一間茶鋪中,一雙大眼睛掃視著為數不多的來往行人。
昨天晚上那場廝殺,他們南城一挑二贏了,北城的胖頭佛的頭沒了,西城的九指猿變成了八指猿,但是他們的老大卻沒了。
就是字麵意思的沒了,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死活。
他這樣的最底層混混,自然對老大的老大的老大沒有什麼忠誠感,隻要能有肉吃,管他老大姓啥。
在昨夜新老大給每人發了二兩銀子之後,他立刻就成了新老大的忠實擁躉。
不僅如此,他們還要幫著新老大追殺舊老大。
這條牛馬巷,就是他們兩人負責的地方,一旦發現可疑情況,立即向上報告。
一旁的兄弟看著他那專心致誌的樣子,忍不住調侃,“這都一夜了,鬼影子都沒瞧見,你還那麼認真乾啥!”
瘦猴兒不搭理他,隻是認真地審視著往來的一張張麵孔。
“南城是老大經營多年的地方,他要真想藏,誰找得到他,還能挨家挨戶進去搜查不成?再說了,你看這破巷子,人都沒有幾個,要藏也不會藏這兒啊!”
瘦猴兒扭頭看了他一眼,“這一次隻要找到他的蹤影,我們就是大功一件,說不定就能當個舵主什麼的。你不想天天去青樓吃香喝辣睡姑娘嗎?當了舵主,那他娘的能讓花魁給你吹吹捧捧!”
咕嘟。
旁邊的兄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似乎想到了在花魁那小小的花園裡麵挖呀挖呀挖的畫麵,眼神也在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但花魁帶來的強硬並不持久,很快,他便重新懶散了下來,看著一輛馬車從巷口拐了進來,也懶得搭理。
但一旁的瘦猴兒卻眼神驟然一凝。
這樣的巷子,怎麼會有人用得起馬車!
他連忙用肘子撞了一下身邊的夥伴。
二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輛馬車,看著它悠悠前行,然後停在了一個毫不起眼的鋪子前。
鋪子門打開,兩個穿著鬥篷的人快步從鋪子中閃了出來,鑽進了馬車。
時間很短,兩個身影幾乎是一閃而逝,若非刻意留心,甚至都不會注意到馬車剛才停下來過,並且還有人上了車。
而就在這時,車夫鞭子一抽,馬車陡然加速,朝著巷子外行去。
瘦猴兒騰地站起,眼中是壓抑不住的激動,聲音發顫,“我去跟著馬車,你速去報信!咱們飛黃騰達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