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利便為情了。”徐則炁肯定地說道。
“沒錯。為了我的媳婦。”
“你媳婦不是這個時空的。”
“是。”
“你比我難。有誌者事竟成,做就對了。”徐則炁拍拍茂琛的肩膀鼓勵他。
“哎!你好惡心!你沒洗手拍我肩乾嘛啊!”茂琛從位子上彈開,扯著自己的乾淨的布衣嘴裡嚷嚷。
“哼。”竊笑著,徐則炁退出了書房。
老子這麼辛苦,怎麼能讓你小子這麼愜意啊。
我端糞,你練字?讓你感受下人間香臭,什麼叫人間真實啊。就是我身上的這身糞味。
靠著傾腳夫的營生,徐則炁積蓄了一筆不小的存款。
傾腳夫的營生在徒弟十歲時交給她去做,運車的力氣由雇傭的老實工人出,徒弟負責熟悉門路和收錢。
“徐渺真是倒黴,跟了你這種師父。”茂琛為徐渺抱不平。
“師父吃得了的苦,徒弟當然能吃。”
“你這是專製。”
“你懂什麼?我徒弟的事你少管!”
徐渺聽著兩人鬥嘴,自己在一邊吃得很香。
起初是真的適應不了糞便的熏臭味,後來時日久了,倒也習慣。
富戶的仆役看她年幼懂事,有時取笑鬨她,給她取了個“糞娃”的諢名。
徐渺年紀小,倒也看透了人世冷暖,許多人一生都不曾經曆的事她都經曆過。
哪個富戶姬妾通奸,哪個姬妾難產離世,哪個仆婢被擊殺,哪個仆婢被發賣。
看著這些形形色色的人事,徐渺的眼裡心裡已經越來越習慣,冷靜得超越年齡。
倒是自己手上擁有的錢財是最實際的。
人心浮動,物欲橫流,冰冷的錢財反倒給了徐渺一絲安定。
夜深人靜,徐渺敲響鑼盤,嘴裡脆聲喊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今夜無災,燈焰冷滅,蟲鳴在寂靜中清厲喧鬨。
細細聽著蟲鳴,抬頭看著彎月,徐渺心裡獲得深深的安寧。
“再不久,就要十五月圓了。要不給師父練套棍法,讓他高興高興。”
徐則炁一開始就把棍法傳授給徐渺,這是他的拿手好活,他一定要立刻教給自己的愛徒。
十五月圓,徐渺演示了一遍棍法。
徐則炁拍手稱讚。
茂琛直言:“挺普通的。”
徐渺微笑。她也覺得。
徐則炁不服:“你懂什麼!你看不出來我徒弟這套棍法之上飽含著對我的敬意和愛嗎?”
“徐渺是個孝順的孩子。不過那是她優秀,跟你有關係嗎?認清你自己。”
“我可是紫朝未來的皇帝。我對自己認知非常清晰。我親自選的傳人不會差。”
“你高興就好。”
茂琛雖然喜歡徐渺這孩子,但是說她資質高,暫時沒看出來。
徐則炁不屑地看著茂琛,“就你這悟性,何年何月才能有進益啊?”
徐則炁搖頭歎氣,同情地看著茂琛。
茂琛的臉色不豫,無言以對。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和徐則炁差了很多,徐則炁真的看出他的資質平庸。可是他也瞧不起徐則炁的脾性,就是要懟他!
“茂叔叔有心上人,情之一字最難測,說不定能激發茂叔叔的潛能。佛經不是說人人都有成佛的資質嗎,那眾生本質上潛質應該是一樣的。隻是開悟程度的區彆。”徐渺平靜訴說。
茂琛深深地看了徐渺一眼,“好姑娘。”
徐渺禮貌地對著茂琛微笑。
她知道茂叔叔也好,師父也好,都是真心對她好。她也喜歡師父和茂叔叔。他們待她真心,她也回以真心。
偷偷地說,她覺得茂琛叔叔未來可期。師父對茂叔叔的看法有些囿於目前了。堅持和用心未必不能創造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