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超市走出來的時候,何年手上隻剩下了兩枚一塊錢的硬幣。
不管什麼時候,錢都不經花。
他都有去做兼職的衝動了。
但也僅僅是衝動而已,現在手上並沒有什麼人脈和渠道,據他了解,一些暴富的生意也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去做,需要一些運氣和成本投入。
運氣他有沒有,何年不清楚,但是他時間和資金成本都沒有,目前來說他首先要做的是自己能做好的事情。
帶著買來的信封和信紙,還有幫老媽買的醬油,他朝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他在某些方麵的運氣倒是很特彆,剛到家門口,正好趕上了老爸回家。
作為小鎮裡不大不小的包工頭,何爸為人的準則就是低調本分,因為出去做生意被人坑過,他恨透了那些投機取巧的奸商。
隻不過有時候不該拿的錢,他也會看情況收一點,聽說是因為這個行業的某些潛規則,具體是什麼情況,何年也不清楚,隻知道那些不該拿的錢,他都會儘量想辦法還回去,或者花在該花的地方。
也因為何爸的為人,他的工作一直很穩定,工資在小鎮中也屬於比較高的那一部人,所以何年對於自己家裡的情況,並沒有什麼要操心的。
隻是有時,何爸太低調,在家裡跟一個背景牆似的。
“回來了。”何爸騎著有三分之二卡車長度的電三輪,頷首跟何年說道。
“嗯,回來了,爸,要不要我給你推車?”何年看著現在空蕩蕩的綠皮三輪,這東西要是沒通電的話,平地都不好推,更彆說他家門前有一個斜坡。
“不用了,你幫我開一下門就行。”
“好。”
何年將買來的信封和信紙夾在腋窩下,將日常進出門旁邊的另一扇門上下門栓撥開,讓兩扇門一同打開。
當看到何爸開車三輪車一個加速衝上斜坡,熟練地在撞到一樓大廳牆之前停下,並放下手刹,他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開車回家時的場景。
其實老婆說是要先生孩子的話,家裡經濟大權得交給她管,可在懷上孩子以後,沒幾天就偷偷地給了何年一個驚喜。
養孩子是以後的事情,買車還是要買的畢竟工作需要,而且以後她不方便行動了,總不能老是打車。
那年春節,何年開著車帶懷孕的許瑤回家過年準備住幾天,何爸一看是新車,硬是要何年把車開到家裡麵,免得在外麵風吹日曬,自己都拗不過他。
“杵在這裡乾嘛?上樓去。”何爸瞅了何年一眼,念道。
“哦。”何年從回憶中出來,轉頭朝樓上的廚房,跟何媽喊了一句,“媽,醬油買來了。”
“放桌上就行了,晚飯還要等一會兒,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好。”
醬油放桌上,何年接著朝三樓自己房間去。
回到房間的桌子前,他放下信封和信紙的時候,之前的問題又浮現出來。
給老婆的信該寫什麼內容好。
想了一會兒,他還是打開電腦,順手將遊戲卸載並格式化硬盤後,開始在網上找寫信能用的話題。
可能是他的關鍵詞有點問題,查到的不是一些名人寫給戀人或家人的信,就是一些以信為題材的高考作文。
這讓何年托著自己的下巴,陷入思考。
寫信肯定不能像是微信撩妹一樣的開頭,而他最後一次寫信是初中老師要求寫給自己,而明年的高考作文,他也有一點印象。
好像是我的人生。
重生對於他來說,並不需要,可若是重生後,再讓他寫一遍我的人生,多半會和以前區彆很大。
想到是給老婆寫的信,最起碼要能提起她的興趣,有共鳴感吧。
思索片刻後,他抽出一個筆記本來,寫下‘高三’兩個字,筆尖在旁邊敲了敲。
他和老婆都馬上要讀高三了,對於高三生活的迷茫,還有對高考已經產生的一絲緊張或者焦慮,也許可是從這方麵入手。
“你好陌生人:
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讀高三了,不要驚訝也不要慌張,甚至回不回信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