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樓看著潔白光亮的白櫃桌麵，握著啤酒罐的右手，微微顫抖。
那不是被心智操控的異獸。
那就是，方浩。
他不知道這個信息從哪兒來的，但他就是知道。
他不僅能看到，還能知道。
這才是讓他恐懼的根源。
單憑一個操控異獸，還不至於讓他生出恐懼。
人變成異獸，或異獸變成了人，才導致了他的恐懼。
是方浩變成了異獸？
還是異獸變成了人？
不論是哪種，都說明那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怪物，超出他們想象的怪物。
難怪剛覺醒就能滅掉遊龍會，將遊龍會的資產收歸己有。
這樣的怪物，他不敢去招惹。
另一邊，方浩躺在沙灘椅上，安逸舒適地曬著太陽。
換上藍色泳衣的方夢琪和在家裡一樣，在一旁的小白桌上切著西瓜片，並精致擺盤。
“切好啦，我去玩水球咯~”
“好的。”
方夢琪留下果盤，拿上泳圈笑嘻嘻向女生群跑去。
王誠和杜玉堂走了過來，看向小白桌上的果盤，相視無語。
“方浩，你真幸福，你姐切個果盤都是愛你的形狀。”
“你們也嘗嘗。”
王誠和杜玉堂便在一旁坐了下來，同時將剛買的飲料放在小白桌上，用牙簽紮著瓜片吃。
方浩拿了瓶汽水，一口汽水一片瓜，好不快意。
“現在海水溫度正合適，你不下海玩玩水？”
“就擱這太陽曬太陽，你想啥呢？跟妹子們打水仗不比在這兒躺著有意思？”
“先曬一會兒。”
“我可不陪你了，這麼好的機會不去跟妹子們交流感情，實在浪費。”
“你要追維姐？”
“那是我大哥！我還能追自己大哥？”
“那你看上哪個了？”
“許琳，那種軟妹子才是我的最愛。”
見王誠大方承認自己喜歡許琳，方浩和杜玉堂相視無語。
“行，祝你好運！乾杯！”
“旗開得勝！”
三人以飲料瓶代酒杯，碰了下杯。
“我去了。”
王誠大口乾掉一瓶飲料，起身走向正在玩水球的軟妹子許琳。
方浩和杜玉堂對視一眼。
“你覺得他有幾成的成功率。”
“零。”
“我也覺得是零。”
不是他們看不起王誠，而是3班的許琳能出現在長刀1營，是因為她是S級學員。
但王誠不是，甚至隻拿到一個A，剩下的都是B。
換句話說，差太遠了。
許琳性子再軟、再好說話，隻怕也沒法接受一個比自己弱的男生。
即便她接受，她父母也不可能接受。
王誠把目標定太高了，自身條件又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帥，想追到許琳，不是一般的難。
他要是去追求一些天賦ABC級的女生，哪怕是力量、體能、實戰、精神力四個A的鐘維維，都不是毫無希望。
但S級是一個分水嶺，S級之下和S級，被隔開在兩個世界。
王誠去追許琳，其他S級男學員能看得下去？
怕不是在對練時搶著虐他，讓他擺正自己的位置。
但作為好兄弟，方浩和杜玉堂當然不能說“你不行”“你不配”之類的話，去傷兄弟的心。
隻是，現實不會因為兄弟感情而發生任何變化。
沒過多久，對許琳表現出異常熱情的王誠，就被兩個S級男學員架回了方浩麵前。
“王誠，你還是在這兒吃瓜喝飲料吧。”
“方浩，勸勸你兄弟，大白天的，咱不能淨做白日夢不是？”
將麵色難看的王誠放開後，兩個S級男學員轉身離去。
他們並沒有對王誠動拳腳。
然而這才是最侮辱的。
他們不用動拳腳，光憑力量就讓王誠反抗不了。
S級學員普遍會有個“力量S”，這是真武修煉者的基礎。
少了“力量S”，體能和實戰兩項都不可能得到S評價。
杜玉堂起身，拍了拍王誠的肩膀，歎道：“目標放低些，軟妹子並不是隻有許琳，咱班上不是就有好幾個？”
王誠坐了下來，閉上雙眼，深深呼吸。
方浩和杜玉堂相視凝眉，都沒有打攪他。
“方浩，你怎麼拿到四個S的？能不能教我？”
王誠忽然睜眼，一臉期待地看著方浩。
“我覺醒了。”方浩蹙眉，“體魄強化B級，這個沒法教。”
“怎麼覺醒的？”王誠又問。
杜玉堂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皺眉道：“王誠，過了。異能的覺醒是隨機的，你問方浩他也答不上來。”
“抱歉，我激動了。”王誠頹然低頭。
情竇初開的年齡，就體驗到了現實的殘酷與無情。
他被那兩個男學員架回來，被那麼多人看著，被心上人許琳看著，是多麼的屈辱和憤怒。
可弱者的憤怒毫無意義。
屈辱也隻有他自己默默承受。
“那你姐呢？”他微微抬頭，看向方浩，“她總不是也覺醒了吧？”
“1400萬。”
“什麼？”
“獸王的精血結晶，1400萬一顆，我姐用了一顆。”
王誠終於沉默了。
他最後的希望，也沒有了。
1400萬，他用不起。
也沒必要追問之前還欠著債的方浩一家，怎麼能給方夢琪用這麼貴的資源。
“想開點吧。”杜玉堂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彆去追求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東西，你想追許琳，我還想追時芝雪呢，可我也隻能做夢想想罷了。”
王誠抬頭，擠出笑容：“你家湊一湊，能給你搞一塊的吧？”
“沒必要。”杜玉堂搖了搖頭，“我家又不隻我一個孩子，怎麼能把錢都花在我身上呢？”
“以後有機會的。”方浩安慰道，“你現在隻是起步弱了些，但你將來的成就沒人能斷言。加油！”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將來，你都未必記得許琳了。
這句安慰多少起了些作用，讓王誠心裡好受了些。
他握緊拳頭，暗下決心。
1400萬，他一定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像今天的自己一樣，承受這難言的屈辱。
入夜。
酒店裡的方浩望著沙灘方向，微微眯眼。
該讓獸化分身行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