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手機的閃光燈閃了一下。
儘飛塵默默保存在相冊,“以後等你孩子大了給他看看他爹這副樣子。”
“靠,給我刪了!”胡燭搶下手機,卻發現並沒有什麼照片。
“煽情的話就少說吧,彆弄得跟要入土了一樣。”耳邊響起儘飛塵的聲音,就聽他說:“你知道的,這種話我聽不得,就像是……送行一樣。”
“我要走了。”胡燭沒有看他,忽然的說。
“去哪?”儘飛塵愣住了。
“離開這裡,哪裡都可以。”胡燭兩手撐在腦後靠在副駕駛後座,故作輕鬆地笑著說:“你也知道,我本就不是什麼安分的人,如今……可以說是迫在眉睫,隻是唯獨放心不下你,你我相識多年,不是親兄弟更似親兄弟。也許,你已經猜出了什麼,我也不想在這件事有太多話語。現在你有了自己的朋友,不再像以前那樣冷漠,但無論是多麼堅強的人,都要有屬於自己的避風港,我不在,我希望這輛車可以成為你的避風港。”
儘飛塵沉默良久,“什麼時候決定的?”
“十餘年前,隻是一直在困住自己。”胡燭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笑,“我與懦弱的自己爭辯,這場反方站在頂峰的辯論在昨日有了結果,我輸了,但我贏了。”
儘飛塵稍作沉寂,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沒有轉頭,“是啊,那就說好,提前替我去看看帝的光景吧。”
胡燭笑逐顏開,拍了拍他肩膀,“那是當然的!”
十年一夢,今朝清醒,我與我周旋久,寧做我。
沒人跟儘飛塵說過今天在得到愛車的同時會收到這樣的消息,他措不及防,如果可以,他想拖延兩天,再在手機上與胡燭多說說話,哪怕是無聊的瑣事,哪怕是胡燭約會失敗的吐槽,瑣言碎語,總要比離彆的再見要好很多。
夜晚魔都的海邊很清涼,許多年輕人在外灘手牽手壓馬路。
“你沒房沒車憑什麼娶我?除非現在海裡麵有車在跑。”
“在哪辦酒?”
“什麼?”
“海裡……真的他媽有輛車在跑啊!!”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就見弱燈的遠方,有一輛顏色深邃的路虎攬勝正在海裡飛速的前行。
車輛一邊行駛,前方的海麵一邊飛速的結冰,一層如墨的冰晶道路更快地出現,讓那輛路虎車駛過,然後又化開。
它很快,仿佛是跑過時光,它又很慢,連人都追不上。
發動機的怒吼,沉寂的內心,這是個多事之秋,也是少來之夜。
我多愁善感,但卻不願未雨綢繆。儘飛塵看著窗外月色,隻覺得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