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被人叩響,終伯開門,隻見一個賊眉鼠眼的向族兵。
“滿洲大兵到,諸戶納錢免死!”說完就兀自往下一家去了。…
終伯與妻子商量道:“他們殺了我們,錢財自然還是他們的,何必要納錢免死,定是欺心之言。早早離了宅子,趁著混亂潛走才是正途。”
於是從暗門轉移,不一會遇見妻弟:“我聽說西門的官商交了大錢依然受刃,我們不要聽向氏兵誆騙。”
終伯記得有一家鄰人的天溝內陷,可以藏人,且顏色和身上卷的毛皮同色,於是悄悄攀上了那天溝。
老天不作美,漸漸落下雨點,三人躲在毛皮之下,眾人被雨點打得濕透,寒意刺骨,卻不敢作聲。
妻子懷孕,身子骨弱,終伯輕輕地給她哈氣。
下麵漸漸來了馬蹄聲,嗬斥聲,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直到雨過天黑,星光點點,人聲才漸漸小了下去。
終伯抓住房簷,跳下地,潛入無人的房屋中,竊了些許肉醬,爬回天溝。
“生死一線,不敢生火,你就吃點這個果腹吧。”
兩個男人就看著孕婦的殘影小口啄食。
俄爾,戎人開始一一給屋舍點火,顯示星星點點的幾處,然後不計其數。亳城之內火光交輝,仿佛煉獄,劈裡啪啦,木材燃燒的爆裂聲此起彼伏。
街上有人被腰斬,隻剩半身,還有一口氣,哭嚎著如蛇虺一般爬行,哀顧斷續,慘不忍睹。
終妻突然感到一陣惡心,放下肉醬,痙攣著往外吐出酸液。
黑夜中,烏鴉撲騰著羽翼,一一降落在各個房簷,笙簧之音,終妻聞之輾轉不能眠,終伯隻能抱緊她,輕輕地拍打後背。
……
“中原人都是耗子麼,太能藏了。”一個戎兵向公子盻抱怨道。
公子盻勸慰道:“貴人勿憂,他們藏了一天了,定是又餓又渴。再捱上一陣,我可以儘數誆他們下來。”
……
公子盻讓向氏兵挨家挨戶宣傳——也不管見沒見到人,聲稱給眾人以安民符節,不再殺人。
妻弟對終伯夫婦說:“此言九成是假,不過我們呆在天溝,早晚會被燒死,我方才見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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