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人言,亳城業已告破,不知真假。另外魯國五日前來報,魯軍走水路,沿著濟水東進,目前正在曹國都城陶丘休整。
至於都城商丘的方向,蕩族的族長公孫壽昨日已經入城,他帶來許多確鑿的消息。
第一,宋都空虛,兵丁都被宋公一戰喪儘。
第二,公族中向氏、華氏、魚氏、鱗氏等儘叛,和山戎兵合一處圍攻亳城的宋公,國內大夫無不惶恐不安,當山戎的前鋒出現在宋都的郊外,公孫壽等富庶之家儘數逃逸。
丹水、睢水下遊的,無不逃亡南邊的彭城;丹睢上遊的民眾,均向我們長丘避難。濟水中下遊多是叛黨的封地,少數不是的都向魯國求助,濟水上遊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楚丘的武大夫已經在這裡了。…
第三,公孫壽善於占卜問卦,觀星看相,昨日觀星,熒惑守心,心乃宋之分野,預言國都將破。”
古人將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國家相互聯係起來。熒惑就是後世的火星,心,就是心宿,心宿的分野代表宋國地區。
“第四,公孫壽言,本來被軟禁的王姬與公子鮑趁著闔城混亂逃逸了,不知所蹤。
如今國家板蕩,宋室七十萬生靈惶惶不安,我們近日收容的民眾越來越多,身份高貴的,我們讓城內的國人每戶收容一些纓冠;身份低賤的,我們勸他們去城外和野人擠一擠屋舍。
長丘現在成了名副其實的難民營,所幸太傅帶來的物資豐厚,短時間養活眾人也不是問題。但是今日城外出現了戎人,相信不久他們一定會來犯的。就如同當初赤狄屠滅衛之朝歌一般無二。”
“區區戎狄,何足為懼?我晉人就是宰戎狄起家的。”趙蛟拍案而起,豪氣衝天:“戎人不來則已,來必斬儘殺絕。我當效提刀之力。”
“將軍萬萬不可輕敵。”武功道:“那山戎與我交手數十年。其族以漁獵為生,人人善於騎射,人馬皆具甲,步兵遠則不能透;其箭頭遠重於我宋鏃,近身破甲遠強於步弓。而我矛騎兵,矛止十五尺,而騎射能當十步之遠,實在難製。
且山戎戰術陰險,從不正麵相爭,而是千騎圍眾,獵殺無甲,斷絕糧道,待軍心崩潰再行追獵。
其眾有三千甲騎,皆具雙馬。掠人而食,從不為糧道擔憂。
我實在思慮不出克敵製勝的辦法,以至於楚丘淪喪,隻有我們四十幾人僥幸突圍。”
武功眼圈紅了起來,溝壑縱橫的右手捂住自己的麵龐,鐵塔一般的漢子居然當眾啜泣,情緒失控:“先考留給我三萬人的城邑,而今……我那繈褓之中的孩兒啊。”
公子卬忙拉著武功的手安慰,善兒遞上一塊絹布。
待得昔日同窗情緒漸漸平靜,公子卬道:“我們的武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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