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與山戎沆瀣一氣,在丹水各城殺人掠財,繳獲兵器,然後搬運回自己的封地,鞌城現在的武庫已經堆積如山了。
當初年齒尚在總角的向戌對父親公孫訾守勸諫道:
“我們向氏族兵,皆在彆處,而鞌城空虛。
乍得錢財無數,卻倉促間沒有力量去守護,這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守著金山銀山,遲早會惹下禍患。
況且山戎豺狼心性,四處掠奪,不會考慮管理打下的城邑。祖父接手宋國成為新的宋君後,需要自己的武力彈壓國人。就怕到時候驟然接管國家,可靠的兵力左右支用不足,如衣襟短淺,捉之見肘。
父親宜早早打算。”
公孫訾守於是遴選國人精壯者,教習射箭、戈矛投槍之術,得新兵三千。
公孫訾守推斷公子卬應該回到宋國了,不然宋國境內不可能有第二個將領能全殲山戎騎兵。
於是調兵遣將,嚴陣以待。向家前往外界的官道有三條——向南通往亳城的道路,向北前往濟水的渡口,向東,前往鄭宋邊境的道路——長丘就坐落在鄭宋邊境。
他遣家大夫向甲把守鞌城到濟水的渡口,家大夫向它把守南下的道路,又派家司馬向征領三百人,在東邊道路立營。
一時間,東邊官道寨柵毗連,旌旗如畫,鎧甲耀日,鼓角之聲相聞,人喊馬嘯喧天。
……
“有情況!”
前方秀吉把情報傳遞給田單,後者立即向公子卬轉達。
公子卬召集高級將領道:“前方獵騎兵來報,官道上立有兵營,人影綽綽,約有數百之眾。這是進逼鞌城的必經之路,必須拔除。”
武功一聽,立刻自告奮勇:“對方立營紮寨,我們隻能強攻,騎兵攻堅猶如牛刀殺雞,不如我以步卒當之。”
公子卬阻止道:“不可。強攻恐怕傷亡不在小。山戎、叛軍主力雖然在遠,但是我們總有與他們決戰疆場的一天,眼下為了區區一個破木寨,就靡費軍力,實在不是上上之選。
我們要積小勝為大勝,優先攻人而非攻城。
我觀其行伍,有明哨而不立暗哨,營寨安紮不得法,恐怕是無用之人領軍,部署無備而你我可趁。命令士兵早早休憩,三更造飯,見太白而劫營。”
太白,古時候又叫長庚,啟明,就是後世的金星,因為在天剛亮,抑或是黃昏時候出現,故而得名。
鞌城本來就是一馬平川,無山無險,一望無餘,大軍隻能駐紮在樹林之後。若是用步兵劫營,就必須徒步從樹林衝到敵前好長一段距離,顯然起不到奇襲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