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挑撥(重寫版)(2 / 2)

宋國崛起 屏峰書生 4275 字 4個月前

“我等可沒這個義務。”

議院傳來陣陣冷哼。大夫們每年要從封地的收入中,抽出一部分供奉給國庫。等到外敵入侵,國庫裡的錢糧軍械就有用武之地了。因為今年已經足額繳納過供奉了,所以在場的公族不出一石糧,旁人也挑不出個不是來。

“要怪就怪太傅去吧,國庫是他燒的!某聞之,太傅今年收入不菲。”鱗矔冷不丁一句,就把公子卬推到漩渦中心。

老丘等地的大夫忙不迭轉向公子卬,圍著公子卬口誅筆伐,要他出這筆錢。

鱗矔再次煽風點火:“兩師貳廣也是太傅打殘的,汝等理該再問他索要兵馬。”

“對!”向氏,魚氏和鱗矔一個鼻孔出氣:“以往增援前線,均是都城出主力,今次,憑什麼賴在彆家頭上?大司馬要我等每家都出幾乘參戰,全然不合情理!”

大司馬出來給公子卬解圍:“一味指責解決不了問題。太傅連封地都沒有,手下僅僅三個門客,總不能靠他們打仗吧?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嘛。諸位就念在同是微子血脈,共度時艱。”

樂豫取出一份名單,詳述哪家出多少兵,哪家出多少糧,再由他統帥,驅逐長狄。

“止此一策,彆無他法,諸位……”樂豫覺得是時候投票表決了。

“慢!”鱗矔拍著桌子打斷道:“矔以為太傅惹出的事端,就該由太傅負責。軍糧,太傅出,剿狄的兵,理該太傅解決。楚丘一戰,不是俘虜了許多貳廣的齊人麼?大司寇此前還要儘數坑殺戰俘泄憤,依我看不如驅之疆場。彼輩俱是齊人,家屬亦在長丘,定會死不旋踵地搏殺,人心可用嘛!”

“這如何使得?”樂豫跺腳:“這些齊人不一定可靠,一個甄彆不利,就足以招致殺身之禍。如此弄險,豫帶不了這般降兵。”

樂豫曾是廢公的敵人,亦即俘虜的敵人。理論上,俘虜們會為了解救家人於水火,而情願選擇與曾經殺主的仇敵合作。可天下最難揣摩的就是人心,總有腦回路新奇而不走尋常路的奇葩,如豫讓之輩,把主臣恩義看得比家小的溫飽、性命更為重要,保不準有人會突然發難,在軍營裡不管不顧地把自己刺殺。

“大司馬不能蠱惑軍心,並不代表旁人亦不能;降兵大司馬帶不了,可難道沒有青年才俊能當之嗎?初,廢公勢大,大司馬不敵而北遁,太傅孑然一身卻能領著楚丘弱旅力克之,足見用兵之道,太傅十倍於廢公,廢公十倍於大司馬。由此觀之,太傅之能,當在大司馬百倍以上,不如點太傅為將,領俘虜之師,自籌糧械,以舒外患。“

鱗矔先是歸咎於公子卬,指出他的原罪,再捧殺他,老丘等大夫既知樂豫不能為自己的封地消災解禍,紛紛賴上了公子卬。

“太傅如今尚無封地吧?卿院在座者,俱有封邑,照理而言,你不該在此設座。大丈夫年既二十,又無基無業,豈不知羞恥二字?我若為太傅,當為國家驅逐長狄,而後有長丘,而不是仗著兄長為君,潛身縮手於後座,自惹其禍而付之同僚,無尺寸功而舔其臉討要於上。”

好毒的手段!公子卬不發一言,心中冷笑連連。鱗矔如此說辭,他仿佛成了卿院裡的惹事精、吃白食的。如不答應,則被挑撥離間,西北諸大夫損失慘重,把仇和賬記在自己頭上,卿院的其他大夫也會覺得自己是個沒擔當的後生,他日杵臼再予封地的時候,定有人跳出來,橫加反對——俱怕狄人是為無勇,國家有難不扛大梁是為無忠,殃及西北而無所作為,是為無德,胸中無一策是為無智,一個無勇無忠無德無智之人,豈能授以土地?

可若答應下來呢?公子卬估計鱗矔不會坐視他殲滅長狄,一定會偷偷在後方使絆子。老陰險了,但公子卬還不能在人前指摘鱗矔,在大夥看來,大司徒隻不過是說了老實話,反倒是公子卬,不肯發難於戎狄,反發難於同僚。

西北諸大夫現在就是溺水之人,死拽著公子卬不放——他們也沒辦法,他們也是無甚過錯的受害方,公子卬自忖不能與之黑臉,加之救援長丘,是他當初招降貳廣的諾言。

大丈夫一諾千金,他胸中早有破敵之誌,把形勢看明白後,公子卬豁然起身:“諸位莫要麵紅耳赤,為國家計,卬不敢辭。

隻要答應卬三個條件,長狄必不成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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