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廢公夫人就知道田讓已經刺殺過公子卬了。天呐,公子卬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放虎歸山,太可怕了。
轉念一想,這是不是公子卬想要得到田讓的欲擒故縱?如果不是為了得到田讓的人,何吝一刀?公子卬為了得到一個忠貞的士人,竟然可以冒這樣的險,看來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繼承先夫的一切——部曲、謀士乃至於婦女。
廢公夫人更加溫熱了。
“刺殺公子卬太不易,“管理道:“他身材魁梧,武藝高強;臣下忠臣,貼身左右;甚至不貪色縱欲,許多男人在飲酒和行房時容易被害,他連這一點都有防備。退之不妨先投入其門下,再伺機……”管理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麵色狠辣無比。
廢公夫人再次花容失色,心說:“好哇好哇,管直臣,沒想到你濃眉大眼的,竟然是個反賊。回頭我就將你舉報,賺得公子卬拜倒在我的襦裙下感激涕零。”
田讓高呼:“不可!我為故主複仇,是為義;若拜入公子卬門下,公子卬即為我主,再殺之,是為不義。我為義生,不可不義而死!”
“不可能的!你這樣是不可能成功的。徒勞的嘗試,無用的熱情。”
田讓道:“人本來就是一堆無用的熱情,我可以白日做夢,可以一敗塗地,可以淚流滿麵,但我不做不義的同謀。”公子卬的存在主義已經影響到了田讓,使管理無論如何不能說服,宛如一頭拉不回的犟驢。
“不論你怎想,我近日一定會下手的。”
管理道:“我提醒你,長丘現在還被圍著呢。田單等人隻盼著公子卬能率領他們救出家小。此時動手,定為田單等人所擒;如你必欲下手,建議待長狄被破後也不遲。”
田讓道:“此事我捉摸不定,夫人以為如何?”
田讓以為廢公夫人對公子卬有殺夫之恨,哪裡知道婦人的人儘可夫。
廢公夫人恨不得早點回去舉報此二人,遂敷衍道:“妾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懂什麼謀略。二位拿主意即可。對了,夫君死前,可有遺願?”
管理突然被閃電劈中了似的。先主糊塗啊,他讓我與夫人生子,然後奉為太子,再起兵殺公子卬。先主與夫人數年無所出,我又如何能誕子嗣?到頭來滿身罵名,遺臭萬年。可既然夫人問起了,我該怎麼說?先主如此疼愛夫人,怎可能不留遺言?
於是管理編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先主臨終時,使我好好照顧夫人,悉聽夫人之命。”
廢公夫人打蛇隨棍上,道:“既如此,當以克服長丘為上。先夫在時,以長丘之民為念,不可不患之。請退之以待天時。”
田讓聽後,俯身遵命。家主不在了,違抗主母的命令也是不義。且留公子卬幾日性命吧。
殊不知,廢公夫人一回府上,就向公子卬舉報了此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