纓盔兩側又響起了暢快的風聲,麵前的敵軍把背影和後腦展露在自己的兵鋒之下。
沿路狂飆的兩軍中,那些倒黴的狄兵潰卒要不是被疾馳而過的馬蹄踏成肉泥,就是才勉強站起來就被長矛刺了個對穿。
在這種毫無危險的追殺中,武馳的長矛飲血。一個狄兵身上掛滿了金汁,全力揮舞著雙臂,往前竄的時候後仰著頭顱,把麵頰都仰到了天上,武馳縱馬從他身邊馳過的時候,一矛把臟腑都捅了個對穿,猩紅的碎肉滾落塵埃。
蹂躪步兵不需要多少馬速,武馳的陣列再次變得筆挺,宛如嶄新的褲腳線。城下肆意殺戮的時候,長丘城上密密麻麻都是瞪著眼向下觀看的士子和野人——狄人都溜出弓箭的打擊範圍了,大家手頭無事,都在瞠目結舌地觀看千載難逢的大戲。
一群數量龐大的狠角色在前麵玩命地跑,一群更狠的角色在後麵拚死拚活地追,跑得快的潰卒相互推搡,阻擋了後麵袍澤逃跑的生路,田伯光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兵敗如山倒,但倒得遠遠超出了他的思考能力:“原來騎兵陣列這麼厲害!”
遠處的緣斯看得心痛如絞,這都是他征伐的資本,安身立命的倚仗:“箭雨拋射阻擊。”
武馳還在凶神惡煞地兀自追擊,直到看到對手逃回營地,組織防線,漫天的箭矢如同雨點般落下,才心滿意足地收手,撥馬回師。
“今天咱們已經殺夠了。勿邀堂堂之陣,勿擊正正之師。我們正麵邀戰可以,但不要衝擊收攏好的陣列、防禦工事。反正按照太傅既定的方針,這些蠻夷一個也跑不掉。”
另一邊,田單已在狄騎的歸途設好防線。道路的兩旁是茂盛的荊棘和灌木,道路之上布好了陷馬坑。
長狄的聲長老拍馬至此,他的族人首先嘗試了強行衝擊防線,但飛馳的戰馬踩在陷馬坑上通通折斷了骨頭——陷馬坑的深度是經過計算的,這一招是公子卬看抗戰片學到的。
奪路作戰失敗,聲長老不得不棄馬鑽入荊棘叢中。
“標槍!”一聲令下,破風之聲、慘叫之聲,不絕如縷。聲長老拚命向荊棘深處鑽去,也不浪費時間用短劍去斬荊棘的尖刺,不多時,身上多處被紮得血淋淋的。附近的螞蟥、蚊蠅頓時聞風而動,趴在聲長老身上覓食。其他狄騎紛紛有樣學樣,有的為了快速鑽入狹小處,甚至連武器都拋棄。
田單抓到了一個受傷的俘虜,他在逃跑中摔斷了腿,幾個廢公舊部要殺了他。
田單阻止道:“住手,太傅要活的。”
“要活的就可以是吧?”說著有人就要廢掉俘虜的手腳。
“休傷了他,太傅說有個公約——某雖然聽不懂但這是軍令!”田單解釋的不清不楚,隻是機械地執行公子卬的命令。
看到田單還使人救治俘虜,士兵們都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