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感情在戰火的考驗下,都可能發生變化。這就好像秦朝末年,陳餘和張耳刎頸之交,可當張耳被王離,章邯重兵圍於巨鹿城,生死一線的時候,陳餘作壁上觀,因為客觀條件無法救援的時候,二人的感情破裂,以至於最後鬨到二人決裂,成為不取對方項上人頭誓不罷休的仇人。
春秋之人多是先孝後忠,像伍子胥這種借助國外勢力,鏟平祖國,以報父仇的做法,在當時是很受人尊崇的,聞者無不稱之為偉丈夫、烈丈夫。原本對公子卬有敵意的齊人士子,在父母一通思想工作下,紛紛跳上了公子卬的戰車。他們甚至抱怨,算上圍城時間,廢公已經有一個多月沒給士人們口俸了,公子卬剛一見麵就能吃肉喝酒;廢公和長狄鏖戰多年,攪得大家日子不安生,原以為這是常態,但公子卬一來就全擺平了狄人,連狄人的老巢也被自己人派兵鎮著,今後狄人再不能造次,和公子卬這樣的人比起來,廢公簡直就是戰五渣。
“太傅,管理始終不能歸順,不如……”田單用手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他現在不僅主張弄死管理,還主張把廢公的遺孀也處理掉。但公子卬搖了搖頭:“嫂子還是要留下的,不論是痛下殺手,還是把嫂子遣送回齊國,都會無端交惡齊國。朋友多一個不嫌多,仇人多一個不嫌少。管直臣就更加動不得了。我麾下熟讀經典的士人本就不多,何況管直臣家學淵博,理財治政是把好手,你看軍隊的後勤,和長丘的財務,他都做的井井有條。人才難得,唯才是舉。何況他隻是起了殺心,沒有動手。
且用著吧。”
公子卬的話語,把田單驚得目瞪口呆:“太傅,這可是意圖謀反啊!”
公子卬擺擺手:“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我會讓嫂子和管直臣的家人與他談談的。”如果要學習鋼鐵慈父,對異己搞大QX,那公子卬幾十年都彆想發展起來,一個成熟的現代政治家,都應該知道如何和異己相處。英法德的政壇上,都是執政*和異己共同執政的,形成一個成熟穩定的體係;反觀慈父、佩羅西都曾對異己QX、迫害,搞得人才浪費,力量不能凝聚起來,以至於有蘇德戰爭前期的連番失利、美國國會山之殤以及隨後的美國嚴重割裂。東大也同理。
長丘平定後,廢公的遺孀被接過來住。身懷六甲的她已經有男子的溫存了,公子卬既不揭露她的醜事,還保證她和*頭衣食住行的體麵,她隻得選擇乖乖合作,放棄了對公子卬身體的覬覦。
田單接駕的時候的第一句話就是:“先主母,你也不想你的事情鬨得人儘皆知吧?”
在田單的敦促下,廢公夫人找管理談心,表示自己身體裡懷了廢公的遺腹子,希望管理現在彆搞事,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管理的父親也找到管理,規勸兒子,你當初把老爹接到長丘給長狄圍攻已經是坑爹了,彆再坑了——真要搞事,可以等爹死了再整。
現在管理在家被家人盯得死死的,在單位被同僚盯得死死的,唯有野地撒尿的時候才能仰天長嘯:“先主在上,您都薨了這麼久了,理等些年月再替您報仇,應該也為時不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