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覺得不太好,但葉綰綰還是覺得這是趙秦的詭計,但那同命之術她賭不起。
“來人!”
派人去韓林說的地方,她倒要看看趙秦玩什麼把戲,同時傳信燕沉,看看他那邊是什麼情況。
“算了,我親自去。”
如果這是趙秦的局,他的目的就是想把燕沉揪出來,她不管是傳信還是過去,都會害了燕沉。
所以葉綰綰沒有去燕沉那裡,而是去看趙秦。
她倒是想看看,趙秦設計引她出手到底想要作甚,正好這段時間閒得有點兒發黴,這僵持的死局也該晃蕩一下了。
棲梧彆院被禁軍圍了,但並非水泄不通,隻要謹慎些,進出完全可以悄無聲息。
葉綰綰將身上的狐裘換成全黑的,讓自己在夜幕裡不那麼顯眼,她也想過偽裝一下混到侍衛中去,但她實在是扛不住冷,而且武功那麼撇腳,很容易露陷。
索性還是彆為難自己做什麼偽裝,況且她隻是遠遠看一眼,絕不靠近,確定一下趙秦是否受傷就是了。
葉綰綰他們的年夜飯吃得比較早,現在也才亥時一刻,城中燈火通明,不少百姓都帶著孩子在街道上放鞭炮,很是熱鬨,果然,過年還是要在人多的地方才有感覺。
羨慕,但不想要,習慣了冷清的人,融入不了這樣的氛圍。
馬車一拐進了一處稍微僻靜些的小道,葉綰綰還沒下車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黑暗中有人圍了過來,她身邊的侍衛瞬間戒備。
“可是夫人?”
葉綰綰詫異不已,掀開簾子,竟然是牧風。
“你怎麼在這裡?”
牧風拱手,指了指麵前的酒館:“拿人。”
葉綰綰連忙下車走過去:“他人呢?真的出事了?”
牧風點頭:“同命之術發作,已經昏死過去,屬下等人到處尋找,剛剛才找到這裡。”
葉綰綰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向酒館,改變了主意:“我跟你一起進去。”
她倒要看看,今日趙秦又是因何受傷,當真為了威脅他們,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酒館的門僅僅閉合,哪怕是沒有武功的葉綰綰也能感覺到那道門之後的肅殺,但是當葉綰綰走上前兩步,那肅殺之氣就消失了,就連門都自動打開,好似邀請他們進去。
更像是陰謀了。
葉綰綰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心裡盤算著自己要是真被算計了,全身而退的可能有多少。
然而不管她想了多少,在推開門之後一切都消失,隻有驚訝。
葉綰綰突然就回想起自己跟趙秦為數不多次的見麵,真的,這個看似在她的仇恨裡紮根了好幾年的人,其實他們從未真正相處過,甚至見麵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而這麼多年,這大概是她第一次見如此狼狽淒慘的趙秦。
一身雪白的衣衫被血浸染,隱約可見幾處被劍劃開的口子,衣服半敞著,心口和肩頭都裹著繃帶,外露的胸膛白皙卻不瘦,有著男子的線條和力量,但此刻能讓人注意到的就隻有那肌膚上好幾道縱橫交錯還在滲血的傷口。
衣衫淩亂,頭發也雜亂散了下來,臉上滿是疼出來的汗水,粘了不少打濕的頭發絲,他此刻昏迷著躺在那裡,那雙勾人妖冶的眸子合上,此刻看起來倒是少了些詭異危險,有種即將破碎的脆弱之感,莫名乖覺。
嗬,乖覺?她眼瞎了。
哪怕到了這一刻,葉綰綰都不相信趙秦是真的被追殺向她求救,這人千百個心眼,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