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揚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這口氣可算出了。”
葉芙蓉那可是眾人厭惡,本來沒人在乎她的,隻要她不鬨事,也是可以給她兩份顏麵,彼此相安無事,可偏偏她心胸狹隘、無事生非,實在是讓人受不了。
莊琴起身先下了桌,葉綰綰也放下筷子,跟進去安慰了幾句,留下些禮品就帶著燕沉走了。
“真不留下歇一晚?”
葉少揚挽留道。
葉綰綰搖頭,看了看身側的燕沉:“不了。”
上了馬車,葉綰綰靠在車窗邊,一手托腮,神情懨懨。
燕沉觀察了一會兒,將她的手拿來在掌心把玩:“怎麼了?罵了一頓心裡還難受?”
葉綰綰回頭:“我罵人的樣子嚇到你沒?”
“哪兒能?就算罵人,夫人也是最好看的。”罵人好看,尤其是盛氣淩人的時候,讓人隻想跪在她身前,唯有臣服。
不過葉綰綰是個懶的,平日對誰都是愛答不理,除非對方真的惹到她,不然很難看出她那麼鮮活的時候。
是的,不是囂張跋扈,而是鮮活。
平日裡她懶洋洋發呆的時候,總會降低存在感,甚至總是給人一種縹緲欲飛的錯覺,明明人在眼前,卻總覺得抓不住。
而她發怒的時候,瞬間好似血肉都回來了,七情六欲瞬間豐滿,那一刻才能感覺這人是活生生的在他麵前,觸手可及。
罵人還能好看?葉綰綰想象罵人的樣子,那不是瞠目瞪眼、麵目猙獰嗎,這還能好看,他眼睛有問題?
燕沉終於將人攬入懷中:“在我眼裡,綰綰怎樣都是好看的。”
“剛剛怎麼了,為何事憂心?”
葉綰綰瞥他一眼:“除了你,還有什麼值得我憂心的。”
這話聽著就很受用:“讓你受累了,不過這輩子你都得憂心我,隻在乎我一人。”
她說的是他的身體!
葉綰綰無奈一笑,靠著他胸膛:“行,隻在乎你。”
燕沉想到了她剛剛在桌上說的那句‘我的人’,那真是擲地有聲,堅決鏗鏘,聽得他心神蕩漾,這可是她第一次當眾承認他的身份,值得銘記。
兩人相擁,馬車緩緩在馬路上壓過,葉綰綰的煩心事到底沒說給燕沉聽。
倒不是瞞他,而是不知道怎麼說。
葉芙蓉今天扯出懷孕那事兒,不至於打擊她,但還是在她心中刺了一下。
兩世為人都沒能避開絕子這個下場,她又想起了那些命運的安排,命該如此,無法改變。
她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束縛著,明明已經改變了前世的命運,卻又好像一直都在那安排好的命運之上,唯有燕沉算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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