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位高權重,幾乎掌控整個朝堂的丞相,就真的甘心被壓下去,連帶自己子孫都不再出人頭地?
相比起鬨得歡的長公主他們,看起來沒有一點攻擊性的錢氏一族反而更加讓人覺得可怕。
他低調,幾乎讓人快要忘記了他,他不插手任何朝政,沒有一條根須可以被人砍,沒人可以揪到他的錯處。
無處下手,卻又不敢放鬆警惕,要知道,曾經錢氏派係樹大根深,幾乎占據了整個朝堂,如何能讓人不忌憚?
晉文帝想除之,攝政王亦然,可都這麼多次了,人家一動不動,他們沒有理由對付錢家,這五年,宋宸能做的也就是把這些人安排到偏遠的、不那麼重要的地方去而已。
宋宸將棋子放回罐中,神情莫測:“再等等,待我回來之時,若是依舊如此,我親自登門會一會他。”
他總覺得錢濯在醞釀著什麼,從始至終他都不相信錢濯毫無怨氣。
宋昊捏著手中的白子:“你真要去北晉?”
宋宸:“答應了康安,是恭賀,也是結盟,南晉和北晉都經不起戰爭。”
宋昊卻勾了勾唇,饒有趣味道:“剛剛禁軍來報,朕倒是聽了件有趣的事情。”
“這忠王鼓動地下的烏合之眾造反,字字句句針對你不說,還說你所謀甚大,欲將天下拉入戰火紛飛之中。”
宋宸眉梢一樣,看了宋昊一眼:“他倒是看得起我。”
宋昊不讚同的搖頭:“非也,朕倒是覺得他說得不錯,你的能耐擺在那裡,南晉裝不下你,眼下還有一個最善征戰的秦偃,怕是鮮少有人是你們的對手。”
“要知道幾百年前南北晉可是一家人,這麼多年了,也該統一了。”
“你要是真有那樣的淩雲之誌,做兄長的自是支持。”
支持什麼?支持他一統天下?
那到時候誰才是天下的帝王?
宋宸覺得自己沒那麼大野心,對宋昊也足夠忠誠,可功高震主,還是讓他心裡不安,次次試探。
他不動,宋昊懷疑,他後退,宋昊又覺得是自己讓他,心裡不悅。
皇帝的臣子難做,皇帝的兄弟更難做。
“南晉經不起戰火,臣弟也沒那麼大的壯誌,最想的就是皇兄保重龍體,好好批折子,臣弟也好得點兒空閒娶妻生子。”
這樣一說,宋昊的關注點奇跡的被轉移了。
“那秦家姑娘答應你了?”
宋宸不語,宋昊毫不客氣的嘲笑:“兩個月,隔三天去一次,你可真是鍥而不舍。”
“堂堂攝政王,要什麼姑娘沒有,何必上趕著看人臉色?”
宋宸不讚同了:“以前臣弟不懂,現在懂了,感情的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就是喜歡她,命中注定,其他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宋昊斜睨著他,嘲笑:“哪怕她一點兒不喜歡你?”
一點兒都不?
宋宸想到了秦綰綰摸他頭的感覺,不,至少有那麼一絲絲,微乎其微,但都是希望,她會喜歡他的。
“金誠所至、金石為開,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她一定是我的。”
宋昊:“......”所以,宋宸沒心情征伐天下,是把算計和耐心都用到了追求姑娘身上?
追個女人比雄圖霸業還重要?
宋昊那天見過秦綰綰,他承認那是個很美很彆致的女子,但也就是個女子而已。
美貌的女子何其多,宋宸為何獨獨對那秦家女這般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