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來衡量她,一味的逼迫隻會適得其反,就像剛剛那濃烈的厭惡之色,這不但沒有進步,反而把他推得更遠。
是他做錯了。
冷淡、漠然,是她的鎧甲,他希望剝開鎧甲碰觸她的真心,卻忽略了鎧甲連著皮肉,剝開就是鮮血淋漓。
若她真的能像正常姑娘一般喜歡上他,也就不會讓秦偃心疼這麼多年還束手無策了。
她封閉了她的世界,他站在她的世界之外,本不該有交集,是他見色起意在強求。
幾個侍衛麵麵相覷,王爺怎麼出來了?
這一身氣息冷凝駭人,吵架了?
嘖,姑娘可真不好追,還是秦侯爺家的姑娘,難得他家主子爺動心一次,絕色是真絕色,難搞也是真難搞啊。
一直到傍晚下榻,秦綰綰沒有從車裡出來過,宋宸也沒有再進去。
驛館依舊安排妥當,銀妝和夜蘭侍候著,宋宸不見蹤影。
銀妝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見秦綰綰麵色有些蒼白,立刻心都提起來了:小姐,哪裡不舒服?
秦綰綰閉眼,哪裡都不舒服。
好多年了都不曾有過這般濃烈的情緒波動,哪怕秦偃深入敵營失蹤,幾次傳來消息說他死了,她也隻是坐在窗前等,也沒這麼鑽心的痛苦過。
生死而已,秦偃可以殺彆人,彆人也可以殺他,若是秦偃真的被人殺了,她一定傾儘一切給他報仇。
思路清晰,條理分明,她隻需要按照自己規劃好的去做就是了。
是以這麼多年,她沒覺得那裡不對,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沒有塌下來的天。
她仔細回想了今日和宋宸的對話,不怪他,他並沒有說太讓人討厭的話,是她自己突然起了念頭,然後越想越難受,鑽牛角尖了。
然而,就是這一瞬的情緒波動,在她平靜了十年的靈魂掀起了驚濤駭浪,平靜不下去,整個人難受到了極點。
秦綰綰被銀妝扶著進去,走著走著,突然眼前一黑,直接往地上倒去。
小姐!!
隔壁剛剛要跨進房門的宋宸一驚,立刻閃身過來,看到的就是被銀妝扶住卻已經暈過去的秦綰綰。
臉色驟然大變:怎麼回事?快,找太醫來。
宋宸一路帶了太醫,本是以防意外備著,沒想到這麼快用上了。
秦綰綰昏迷不行,麵色慘白,似乎陷入了什麼可怕的噩夢,眉頭緊蹙,額頭大滴大滴的汗水滾落,看著都覺得煎熬。
綰綰,我錯了,本王錯了,你彆想了,不要胡思亂想,本王錯了,再也不逼你了。
如果說下午他隻是懊惱自己太心急,那現在是非常的後悔,甚至恨自己,他為何要逼她。
隻為一己私欲,全然不顧是否對她造成傷害,都是他的錯。
大夫上前請脈,見攝政王這幅痛苦的模樣,嚇得渾身緊繃,這姑娘果真是被王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這要是等會兒看不好,會不會走不出這裡?
把脈許久,眉頭就皺了許久:王爺,秦姑娘是憂思過重,急火攻心,下官可以施針梳理,用些泄氣的藥,但最重要的是心情,不能被刺激,要靜養。
心中嘀咕,王爺這是怎麼惹人家了,居然給氣病了,過分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