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宸前往北晉,一心想著早日回來見秦綰綰,不曾想這一去,變故叢生,事務纏身,一彆竟是兩年。
在宋宸從北晉回來之時,本想繞路再去看看秦綰綰,卻接到朝中急報,晉文帝重病,身為攝政王,宋宸不得不急忙趕回去,準備給秦綰綰的東西都隻能讓人轉交,無法親自送出。
而回到朝中,那才是一切煩惱的伊始。
晉文帝重病臥床,攝政王監國,第一件事就是雪災。
北地十六座城池,十三座被雪淹沒,大雪連下足足一個月,將整座城池掩埋。
莫說裡麵的出不來,就是外麵的也進不去,白茫茫的一片,救人都不知道從那裡下手挖。
好不容易等到雪小了派兵救人,挖了半月才把人挖出來,但多數都是屍體了,一統計,死傷數萬。
為了賑災,宋宸幾乎是眼睛都不合,籌備賑災物資,拉動大軍營救,三次親自前往北地。
然而哪怕他如此儘心竭力,卻還是擋不住人心險惡,哪怕在天災人命麵前,依舊貪官汙吏層出不窮,偷奸耍滑者比比皆是。
他雷厲風行,推用重典,以強勢的手腕政治了北地官場,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那都是第二年正月的事情了。
連過年他都是在北地大雪中度過的。
等他以為一切上了正軌,班師回朝,結果還沒回到鳳陽,又出事了。
大雪封城之後,有些家中存糧不多的很快就吃完,餓得昏了頭,竟然同類相食。
天災麵前,為了活命,做出什麼都不稀奇。
官府對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不成律法還能治罪人家,說你不能吃人,該活生生的餓死?
饑荒年間,人骨熬湯,易子而食,亙古有之,並非滅絕人性,隻是為了求活。
若非如此,天災麵前怕是早就死絕了。
是以,聽到這些事情,官府頂多是唏噓幾聲,旁人也就驚歎畏懼幾分,並不會問罪殺人。
然而這一次恰恰就因為這些人出了大事。
據說有個人自天災被救出來之後就一直發燒,也不要命,斷斷續續的。
那段時日發燒的人不少,他也沒被主意,但是他跟旁人不同,發燒之後身上長滿紅斑塊,久久不消。
紅斑越來越多不說,緊接著開始潰爛。
也許是人燒出毛病了,潰爛也不覺得痛,直到十天前他不小心從身上拿下一塊肉,疼得撕心裂肺。
有人嘲笑他是吃了人肉糟了報應,他氣不過,麵目猙獰的撲過去把人咬了。
那人被合力救了下來,但是當天晚上就開始發燒,第二天身上就長紅斑,跟那人之前的症狀一模一樣。
不僅僅是他,那天參與了拆架的人也都染上了同樣的病。
發燒、生長紅斑,五六天之後紅斑幾乎長滿一身,緊接著就開始潰爛掉皮掉肉。
任何藥物都無法阻止病情惡化,而後越傳越多,直到現在感染者已經有上千人了。
這不僅僅是病,而是疫情。
攝政王不是大夫,自然沒有倒回去的必要,隻是立刻著手安排太醫前往。
而他因為剛剛從那裡出來,顧及皇帝龍體,沒有入宮,在宮外彆莊住下,專門為了處理瘟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