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簡陋的單間裡,西淩還放了一盆水,把這幾天在外麵蹭的臟兮兮的飽飽給洗了個澡。
洗乾淨後,飽飽站在外麵迎風吹毛毛,西淩則是小心翼翼的卸著力氣,把單間稍微收拾了下。
小機器人和狗,在這一刻,終於有了容身之處。
入夜。
西淩起身,把工牌掛在脖子上,正要走時,趴在窩裡的飽飽突然睜開眼睛,站了起來,它困的歪歪倒倒,還來咬西淩的褲腿。
“汪!”
飽飽用腦袋蹭著他,求帶。
西淩為難的蹲下來,摸摸狗頭:“飽飽,我要巡邏的地方有點遠,你在這裡睡覺吧。”
飽飽伸爪扒拉著他,態度很堅決。
“汪!”
給帶上。
在飽飽的耍賴下,最後西淩出門時,不得不認命的帶上了它。
老頭給西淩分配的巡邏區域,不僅遠,還很偏僻。
那個地方平時沒人想去,相傳是鬨鬼,去了不安全。
西淩不怕鬼。
他很能打,就算真的有鬼,也打不過他。
再者說,他沒有真實的心臟,哪怕鬼再可怕,西淩的模擬心跳都會按照設定好的拍數繼續跳動。
機器人的心跳,永遠不會為任何人加速。
“飽飽,你的窩很舒服。”
西淩牽著飽飽走出去了一段,還試圖用狗窩把狗給誘哄回去。
但是沒成功。
在西淩和狗窩之間,飽飽堅定的選擇了西淩。
剛走沒多大會兒,還沒走到比較偏的工作地點,飽飽忽然衝著路過的一個男人,汪汪的衝了上去。
西淩:“?”
西淩飛快跑去追狗。
追了兩步,西淩發現男人的背影有點眼熟,這套衣服……
他調出來前幾天存檔的圖像,將那個踢飽飽的人,和不遠處的男人做了對比。
對比結果,服裝相似度百分之九十,身高誤差在2cm內。
西淩眼睛一眯,很好,找到了!
為了不讓飽飽再被踢飛,西淩沒敢耽擱,跑的很快。
“汪!!!”
飽飽汪嗷汪嗷的扒拉著那個男人的褲腿,乳牙還沒有全換好的牙齒,咬的人雖然不夠疼,但也算是飽飽的泄憤。
男人的脾氣,在西淩的印象裡十分暴躁。
可是這一次……
不知道怎麼,他好像改了性子。
隻見他彎下腰,捏著飽飽的後頸,輕而易舉的將這隻咬人的狗崽給拎了起來。
原本放任著飽飽去報仇的西淩,見勢不對,立馬站出來去搶飽飽。
“這是我的狗,請還給我。”
拎狗的男人聞言回過頭,兩人視線相撞的刹那,西淩忽然怔住了。
他雖然住在偏僻雨林裡,沒見過什麼人。但他會分析人類的麵部結構,有人教過他美醜。
眼前的這個人類,毫無疑問,是他見過長相最英俊的人類,那張臉的麵部輪廓線,弧度優美,但又透著幾分淩厲,一雙冷眸深邃,和人對視的時候,讓人莫名有種被震懾的感覺。
可惜了。
西淩不是人。
所以,他毫無畏懼的伸出手,對著男人重複道:“把我的狗還給我。”
男人扣著飽飽不還,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褲腿,小狗崽咬他下了狠勁兒,褲腿上都硬生生被咬破一小塊布料。
“還你?”
男人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低沉的嗓音透著點冷意:“你的狗,咬了我。”
西淩不甘示弱:“誰讓你上次搶它的饅頭,還把他踢飛!”
飽飽被踢到了肚子,趴了好久才緩過來。
男人腦海裡緩緩打開一個問號。
“你說,我搶它的饅頭?”
西淩重重的點頭:“對,飽飽是條好狗,你要是不欺負它,它不會咬你的。”
男人被這迎麵一口鍋,給蓋得既覺得新鮮,又覺得有那麼點好笑。
他把還在撲騰的狗崽,丟到西淩懷裡。
“小孩兒,你跟你的狗,有時間多去醫院一趟,找周貸醫生看看。”
西淩:“?”
什麼意思。
一頭霧水的小機器人,目送著男人走遠,都沒明白這話是在指什麼。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他親眼見到了周貸,才知道,原來周貸是一名著名的眼科醫生。
“他太討厭了,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此刻,西淩抱著飽飽,正對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皺眉立下一個fg。
飽飽讚同的“汪”了聲。
討厭!
剛才捏著他的脖子,還不鬆開。
“飽飽,我們下次看到他,還是不要再理他了。”
西淩擼了下狗毛,顧不上再浪費多餘時間,帶著飽飽趕去工作地點。
老頭給他的地圖,被他掃描完畢,全部都記在了腦海裡。
第一天上崗,西淩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牽著飽飽,認認真真的在並沒有什麼人的地盤上巡邏。
巡邏的工作,人類做起來枯燥,西淩卻覺得很有意思。
到處都是鐵皮倉庫,路上的燈還不怎麼亮。
西淩從路燈下經過的時候,差點沒忍住,想爬到電線杆子上,去修一修總是亂閃的燈泡。
還好飽飽及時拉住了他。
“汪!!!”
不可以。
被飽飽給拽住的西淩,對著電線杆子,流露出了遺憾的目光。
飽飽拉著他,把他繼續往前拖。
他們好窮的,不可以再賠燈泡錢了。
在飽飽小監工的指揮下,他們這一夜的巡邏,平安無事。
西淩平安,電線杆子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