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讓她像是狗一樣求你。
秦海瑤太了解阮漪涵了,讓她這樣一個高傲的人求她,不如直接殺了她。
阮漪涵看著地上昏迷著不知生死的奶奶,她的渾身冰涼,靈魂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樣。
奶奶,奶奶,奶奶……
阮漪涵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開了她,奶奶是她唯一的親人。
這些年,她雖然總是嫌棄奶奶絮叨她,嫌棄這個嫌棄那個,但也隻有,她們娘倆相依為命了。
秦沁看著阮漪涵眼裡的淚,她抬了抬眼吩咐段子:“放開她。”
一聲令下,手下的人鬆開了對阮漪涵的束縛。
她的下巴已經被卸了,說不出話來,就隻是跑到奶奶身邊蹲下,扶起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阮漪涵的淚流了一臉,她的手顫抖又惶恐的探在奶奶的鼻翼間。
有呼吸,她還有呼吸!
她一下子抬起了頭,哀求的看著秦海瑤。
隻要能救奶奶,讓她做什麼都可以,都可以……
“不要!”
阿離似乎明白了阮漪涵想要做什麼,她使了渾身力氣,一下子衝開了束縛,奔到秦沁身邊跪下:“我求你,秦總,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了小姐,放了老夫人……”
她不停的磕頭,每一下都用了全力,很快的,地上滴滴答答的有粘稠的血往下流。
旁邊站著的秦家的手下都忍不住動容。
秦沁卻滿眼的鄙視:“你是個什麼東西?!”她看了一眼段子,段子握了握拳,毫不留情,上前照著阿離的後腦勺就是一下,阿離來不及反應就暈了過去。
秦海瑤的身子動了動。
秦沁看著她的眼睛,警告一樣低聲說:“我會殺了她。”
秦海瑤緩緩的低下了頭。
像是狗一樣求她。
“咚”的一聲,阮漪涵跪在了地上,她低著頭,兩手貼在地上,對著秦海瑤做出了匍匐的動作。
夠了麼?
夠了嗎?!
曾幾何時。
阮漪涵在惹惱了秦海瑤的時候也曾經求過她。
彆看小海平日裡羸弱溫柔的,但要是真的發起了脾氣,阮漪涵陪著笑臉也沒用,隻能把人摟在懷裡一次又一次的認錯,一句又一句溫柔的道歉。
那時候,她還苦笑著說:“你看,我都像是一個小狗一樣哀求你了,還不肯放過我麼?”
秦海瑤會咬著唇,眼中波光流轉,一手捏著阮漪涵的下巴,用讓她幾乎要發狂的聲音說:“我看看,哪裡像是小狗。”
往日,今夕。
畫麵交割著在眼前劃過。
到最後,也許是體力透支,也許是靈魂都被掏空了。
婆娑的淚光中,阮漪涵在看到秦沁點頭那一刻,再也支撐不住了,身子緩緩的向旁邊一歪,暈了過去。
像是掉入了一個黑洞。
阮漪涵怎麼走也走不出來。
她很著急,四處的找奶奶,剛開始還是走,到最後,她已經發狂的奔了起來。
奶奶最害怕孤單的。
家裡破落了之後,她從沒有怪過自己,掛在嘴邊最多的就是“人在就好,奶奶怕孤單,你要好好的,陪著我。”
阮漪涵好著急,她怎麼也找不到奶奶,黑洞都跑遍了。
“奶奶,奶奶,奶奶……!!!”
她是哭著醒過來的。
“哎呀,阮總,彆動。”
許是這樣的稱呼生疏了,阮漪涵看著眼前熟悉的麵孔,一時間竟然有些愣。
楚醫生看著她,眼裡滿是複雜的情緒:“阮總,您彆動,我才剛給你輸了液,您都昏睡了三天了。”
阮漪涵茫然的看著她。
楚然是阮家的私人醫生,從她很小的時候就被奶奶帶到了自己身邊。
她四處看了看,她居然躺在自己家的大床上,手背上紮著點滴。
一直到秦海瑤走出來,楚醫生叫她:“秦總”的時候。
阮漪涵的華麗的夢才被徹底撕碎。
她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顧不得手上針頭被帶的戳進去的疼痛,阮漪涵死死的盯著秦海瑤。
她的下巴已經被接上了,隻是一說話,聲音還像是生了鏽的機器一樣嗚咽不清。
“奶奶,奶奶……奶,她……她在……在哪兒?”
每說一個字,下巴都要重複一下被撕裂的疼痛。
楚醫生說她已經昏睡了三天了。
阮漪涵後脊一片冷汗,是疼的,更是急的。
她要去找奶奶,要在她身邊陪著她!
秦海瑤很沉默,她看著阮漪涵沒有說話,眼神儘是悲哀。
像是明白了一樣。
阮漪涵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她一下子掀開了被子,猛地起身,夾子被拽的倒在了地上,吊瓶摔碎,手上回了一片赤紅的血。
楚醫生嚇了一跳,門外,好幾個人一下子衝了進來按住了阮漪涵,阮漪涵像是咆哮的獅子,她用力晃著秦海瑤,“你……告訴我……告訴我。”
無論發生什麼。
那是她的奶奶,她都要知道。
秦海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艱難又緩慢的說:“奶奶……她死了。”
死了……
奶奶死了……
阮漪涵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大腦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下一秒鐘,她都沒有過多的反應就又昏厥了過去。
天地之間如此之大。
從今以後,她再沒有親人了。
再醒來。
已經是下午了。
楚醫生正在憂愁,“這三天三夜都沒有吃喝了,再這樣下去人就熬垮了,總靠輸液補給也不行啊。”
秦海瑤手裡端著盛滿了粥的碗。
沉默了一會兒,她崴了一勺想要味道阮漪涵的嘴邊。
以前,阮漪涵生病的時候,秦海瑤也會煮粥給她喝。
那時候,她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哭喪著臉:“我要吃肉。”
秦海瑤又氣又無奈,“不行,你還在發燒,不能吃那麼上火的東西。”
阮漪涵兩眼亮晶晶的看著她:“那喝了粥會有獎勵麼?”
秦海瑤嗔了她一眼,“還沒有吃就討賞,阮總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到後來,一碗粥喝完,秦海瑤轉身要去把碗放好,卻被阮漪涵從後麵抱住纖細的腰,直接壓下:“我要賞賜。”
秦海瑤攀住阮漪涵的脖子,承受著她的強勢,眼裡都是隱忍,被她吻過的地方都會泛起淡淡的粉紅。
阮漪涵沉醉了。
秦海瑤對於她來說就是罌/粟,讓她著迷,讓她沉淪,讓她無法自拔。
秦海瑤正出神的想著,阮漪涵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秦海瑤看著她有些緊張,怕她還會像是剛才一樣大喊大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