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想報仇了。
秦總這話說的不僅僅是逗弄阮總,有一部分是發自真心的。
既然阮漪涵說了,從今以後都不想再聽見欺騙了,那她們也應該坦蕩蕩的相處不是麼?
骨子裡,秦海瑤是要強的,是獨立的。
她跟阮漪涵以前在一起,雖然阮總偶爾的撒嬌,但是在某些方麵,她可是非常大女人主意的。
小海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天性,委身做受,現如今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彰顯自己的戰鬥力了。
倆人相對站著。
阮漪涵看秦總這架勢也不敢掉以輕心了,她額頭的汗還沒有乾,頭發像是打了發膠一樣,眼睛濕漉漉的漆黑。
一般高手過招之前,總是會雲淡風輕的交流幾句。
秦海瑤盯著阮漪涵看了一會兒,輕聲說:“阮總,你可真美。”
她家阿涵真的是天生麗質,美的讓人心動。
阮漪涵:………………
艸!!!
她現在都懷疑,秦海瑤坐上秦總這個位置,是不是就是為了調戲她的?
阮漪涵憋著一股子勁兒,撲上去就是拚了七分的力量,秦海瑤嘴角含著笑,她的身子微微向右邊一偏,躲開阮漪涵的力道,抬起一隻手,淩厲的抓住阮漪涵的手腕,一個反扭,膝蓋在她的腿後窩處用了巧勁兒一碰,阮漪涵隻感覺膝蓋一麻,她兩腿軟綿綿的跪了下去,根本來不及反抗,人就被秦總給輕描淡寫的按在了地上。
阮漪涵:!!!
秦海瑤一個胳膊壓著她,控場,微微彎著腰,笑眯眯的看著阮漪涵:“阮總不服吧?”
她一直都是能看透她的心。
阮漪涵氣喘籲籲,她怒視秦海瑤,“你作弊!”
其實學醫的人,如果真的想要學習擒拿格鬥之類的技巧是非常吃相的,秦海瑤知道人體的每一個穴位,她對付阮漪涵根本就不用來粗的,她的身子又向下彎了彎,靠的很近,幾乎跟阮漪涵鼻尖對鼻尖,嗬氣如蘭:“那……我可以留下來了麼?”
願賭服輸。
阮總滿是挫敗感,她低下頭,咬著唇不搭理秦海瑤。
以前,她感覺自己是這個世上最了解秦海瑤的,可現在呢?她一次又一次震撼了她。
秦海瑤到底還有多少不被她知道的一麵?
秦海瑤笑了,“三局兩勝,可以再來一把的。”
再來一次麼?
阮總來了精神,她看著秦海瑤那笑容,一個反手,去扣她的胳膊。
這下子,她是用了全力的。
她剛才也簡直到了小海的真實伸手,原本以為這一下,會遭到她激烈的反抗。
可誰知道,小海似乎都知道她如何出手,該往哪個位置去按她一樣,順勢往她的身上一倒,演技非常爛的來了一句:“哎呀,好厲害。”
阮漪涵:………………!!!
阮總簡直是被氣的七孔流血。
秦海瑤被按在地上,她偏了偏頭,輕輕的撇了撇嘴,“疼~”
疼……
阮漪涵的手像是被什麼東西燒了一樣,迅速的鬆開,她喪氣的往旁邊一坐,“沒意思,不玩了。”
原來……
以前,小海跟她撒嬌,倆人過招的時候,說什麼輸給她,讓她放水,都是在逗她玩麼?
阮總心裡硬邦邦的不是個滋味,她隨手從兜裡摸了一根煙出來點燃,這煙才剛抽了一口,被秦海瑤纖細的手夾著奪了過去。
清晨的陽光剛剛好,照的一室明亮,空氣中的顆粒都似乎透明一樣。
秦海瑤的皮膚有些蒼白,不再像是以前那樣晶瑩透徹,她對於奪了阮總煙這回事兒似乎反應平淡,“阿涵,你跟我不一樣。”
這是自從上次阮漪涵放了狠話之後,秦海瑤第一次這麼稱呼她。
為了這個稱呼,阮漪涵沉默了。
秦海瑤抽著阮漪涵的煙,她隨手抬起右臂,把頭發散開了,那一瞬間,一股子香水味和檸檬的味道鋪散開來。
“我雖然現在是總裁了,但到底也是半路出家,不像是你,從小就含著金鑰匙。”
她經過太多殘酷的訓練了,這一身本領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傷痕中堆積出來的。
秦海瑤的聲音很低,她的眼眸有點黯然,看著前方:“我是帶著信念成長的。”
“信念……”阮漪涵喃喃的,秦海瑤看著她的眼睛,沒有隱瞞:“嗯,毀了阮氏,報仇雪恨。”
這是三世以來,秦海瑤第一次坦然的想阮漪涵說出,阮漪涵聽了身子僵了僵,“我奶奶,真的是幫了一個白眼狼。”
現在的阿涵,對於事情的前因後果,基本上已經都知曉了。
她感覺秦沁簡直是瘋了。
秦海坤當年那是咎由自取,奶奶要不是因為秦老爺子的托付才會去扶持秦家,要不然,現在的秦家還能有南陽?沒準全體都入獄吃槍子了,那時候秦沁就不恨奶奶了?
像是她那樣一個偏執的人,阮漪涵認為,如果真的是那樣走下去,她肯定還會怪奶奶。
她會怪奶奶辜負老爺子的托付,沒有扶持秦海坤走上正路,到時候,沒準又是另一波瘋狂的報複。
她整個人已經偏執的不正常了。
她不是想著報仇,她是想著給她自己活下去找一個卑微的借口而已,而這一口氣,是黑色的是灰暗的。
秦海瑤安靜的抽著煙,“雖然我知道媽媽有錯,做得不對,但是在第一世,她還沒有現在這麼極端,我的心裡也確實恨著阮家,直到遇到你,遇到奶奶。”
人和其他生物最大的不同就是有智慧,又基本的辨彆是非,認識一切的能力。
那時候,小海就逐漸開始動搖,先不說阮漪涵,就是阮奶奶那一身不卑不亢的正氣也讓她猶豫,這樣一個人,她如果真的像是媽媽說的那樣,害死了爸爸,她圖什麼?
阮家的實力遠超過盛世時的秦家,當時的阮奶奶帶著幾個秦家還未長大的孩子,她要是真的想要搏得一切,何必要等他們長大,人都說斬草除根,她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套麼?
小海也曾經問過媽媽,每一次,秦沁都會痛苦流淚,都會一遍一遍的對小海說:“這個世上,媽媽就隻有你一個親人了,你連我的話都不信麼?”
……
看著手裡掐著的煙,秦海瑤輕輕的:“那種夾縫裡被揪扯著的感覺太糟糕了。”
往事不可追,猶如噩夢一樣的存在。
到現在小海還會害怕,她沒有安排鷹迪和小顏公司裡的任何事情,就一直讓她們盯著秦沁,生怕再出點什麼事兒。
她知道,媽媽一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這樣放鬆的氣氛很少見,阮漪涵也暫時不去管什麼愛恨情仇,她忍不住問:“這一次次的重生,是因為是因為什麼?”
這個問題,也是秦海瑤經常問自己的,她後來找了一次師父。
慧果法師這三世都是在寺廟,不管外界有任何變化,她都是她。
她聽著小海說著種種,隻是微微的笑:“小海,不提佛法,就是從哲學和科學的現代理論出發,這個世上有很多維度,已經被默認的。”
秦海瑤看著師父,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說。
“科學家說,當速度足夠快的時候,人是可以回到過去,或者穿越到未來的。”
師父撥拉著佛珠,她知道說佛法,小海不一定聽懂,秦海瑤看著師父,慧果師父點頭,“從師父的角度來看,是因為你的執著太強,所以才突破這一切。”
執著太強……
阮漪涵聽了這話心裡咯噔了一下,“那我也……我是被恨拽回來的麼?”
她想起當時跳崖之後,她在那個黑洞裡,她是被強烈的恨意與不甘心吸回去的。
秦海瑤點了點頭,她看著阮漪涵的眼睛:“就隻是恨麼?”
阮漪涵盯著她看,突然有點煩躁,“不是麼?”
不是麼?
她剛活過來的時候恨不得將秦海瑤生吞活剝。
秦海瑤不說話,在阮漪涵的注視下,她從懷裡掏出了那個粉色的千紙鶴。
黑色的邊依舊沒有改變,隻是顏色淡了很多,秦海瑤看著那小小的千紙鶴,眼裡的柔光被點亮:“阿涵,你知道我為什麼從來沒有放棄……無論怎麼樣,都想著慢慢的解釋給你聽,哪怕是用恨折磨著也不想離開麼?”
阮漪涵抿了抿唇,她看著那千紙鶴,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是我穿越的信物,當它變成全黑的時候,就代表一切都不能再挽回了。”
……
秦怡和秦海龍過來的時候,特意帶了陳年好酒。
秦怡的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兩個人,“你們這是去哪兒了?哇,阮總,你的臉上怎麼還有一塊擦傷啊?”
阮漪涵有點狼狽,她直接翻了個白眼,“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麼?”
阮奶奶和秦海龍碰著酒杯相視一笑,這樣一家聚在一起的感覺真是好啊。
秦海瑤倒是很實在,“我剛才跟阮總過了過招,打了一架鍛煉身體。”
“打架鍛煉身體?”秦怡好看的眼睛陡然睜大,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在哪兒啊?”
床上嗎???
秦海瑤:……
阮漪涵:……
老太太最近可是太高興了,吃完飯,她興致不減,說什麼也要玩麻將。
家裡是有專業的棋牌休閒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