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出海的時候遇上了風浪,撞了腦袋,全忘了。”趙泗補充道。
吏員皺了皺眉頭,爾後將趙泗的名字登記下來開口道:“你這般情況要稍待些時日。”
趙泗的情況並不是極少數,有很多船員都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籍貫,讓他這個穿越者顯得有些平平無奇。他隻是相比較於其他船員,忘的更乾淨一點。
回去之後,有很多船員都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也有很多船員看起來已經收拾好了,專門在此等候趙泗。
“兄!”一個船員把住了趙泗的手臂。
“走吧!”趙泗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之上。
一一告彆,一一離去。
有人歡喜,有人啜泣,有人不舍。
因為金手指和心理年齡的雙重因素,趙泗從小就是絕大多數船員們的主心骨。
乃至於後來奪船出海,更是成為了他們的意念支撐。
在陌生的地方,在大海之上,唯有趙泗值得他們托付生命。
“兄!”黑瘦矮小的荊也站在了趙泗麵前。
“走吧!”趙泗揉了揉荊的腦袋。
“兄,我打算留一段時間。”荊笑嘻嘻的坐在趙泗的床榻之上。
“不回家了?”趙泗皺眉。
“我家中尚有兄弟在,我已經寫好家書,由驛站送出,我想跟兄一起。”荊開口道。
一個又一個人離開了,荊知道趙泗可能要去鹹陽城。
而且他也知道,趙泗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家在何方。
漫長的歸家之路他們已經在趙泗的帶領下走完了,荊想再隨著趙泗走一程。
“鹹陽城人生地不熟的,總得有個體己的照應。”荊拍了拍床榻指了指一邊擺放整齊的壇子。
“而且之前答應送大夥回家的,這件事總不能讓兄一個人做。”
趙泗看向擺放整齊的陶罐,眼神略顯暗淡。
陶罐之內,皆是骨灰。
沒辦法,海上航行,最怕瘟疫,況且路途遙遠,隻能火化,留不下來全屍。
每個陶罐上麵都記著竹簽,記錄好了對應的籍貫,陶罐下麵壓著他們生前穿的衣物以及平時用的物什。
當然,也有一些是不記得籍貫具體在哪裡的,隻要求趙泗帶他們回到大秦以後入土為安。
趙泗帶走了船員降臨九百,活下來的隻有四百多,這還很大程度的歸功於他的金手指。
而剩下的五百多人,卻隻留下了兩百多個骨灰壇子。
還有一多半倒黴蛋要麼是落水壓根連屍體都撈不回來,要麼是因為船隻傾覆和骨灰壇子和船隻一塊沉在大海之中。
趙泗一開始對這個時代並沒有太多代入感。
在扶桑的時候開擴雖然會死人,但並沒有那麼頻繁。
反倒是被趙泗帶出海的九百多人,這麼長時間下來死了多半。
最要命的是這群家夥在朝夕相處之下,對趙泗極為信重。
一開始,趙泗隻是想在這個特殊的時代留下屬於自己的烙印,滿足自己的冒險心理,完成一些前無古人的壯舉。
船員們本身,也是被利用的對象。
後來,趙泗真的想帶他們回家。
“是啊,總要送大夥回家。”趙泗看著地上剩下的的壇子。
這其中,有多半已經被歸家順路的船員帶走,有一小部分實在沒人順路,亦或者是臨死前已經忘記了具體籍貫的。
剩下五十多個骨灰壇子,等待著趙泗的處理。
或許是因為金手指的作用,趙泗的記憶力很好,每看到一個壇子上係著的竹簽上寫的名字,腦海裡都能夠浮現出相應的畫麵,仿佛那個人就真真切切的活在趙泗記憶之中。